经历过之前在灵浮岛上布下护道大阵,楚维阳觉得自己对于九元赤纹的体悟又更深邃了一层。
不说这九元赤纹本就极契合水火两相的打熬,只说这一部道书里林林总总的诸般篆纹,却能似是层层精炼一般,最后直指九枚赤文,化作总纲与要旨。
这其中的变化,尤为契合楚维阳熬炼《万灵秘摘》的丹道,都是繁中求简,都是万里证一!
至于《清微雷云篆箓书》,命雷霆用九五之数,本也宝器至高,这是根基的牢稳与否,况且这部道书号称雷篆与云箓的极致,以此为辅,更意蕴着楚维阳这宝器之中,无物不收,无物不炼!
每一个修士的精气神都可以决定着很多事情的变化,小到宝器的成就高低,大到法门最后证道与否。
与此同时,当那焰火之中,渐渐地已显露出宝器的大体形状来的时候,楚维阳复又一翻手,取出了数枚空荡荡的乾坤囊。
这会儿,捏着那乾坤囊,楚维阳手中翠玉火一烧,灵光乍现的瞬间,便在焰火里崩溃开来。
再看去时,好好的戒子纳须弥之物,便被焰火毁的彻底,明光兜转之中,只有一道道透明颜色的丝线,仍旧显照在焰火里。
这也是一桩宝材,是深海之中幻空兽的脊柱里抽出来的筋,又经修士反复祭炼之后,方能得这么一根丝线,炼入乾坤囊里,兴许省点是点,可楚维阳炼制自己的宝器,却总想着尽善尽美。
看着不满意,狠狠心,咬咬牙,将闫见明与淳于淮的乾坤囊也尽数取出。
果不其然,到底还是山门里出来的大户人家,只一人的乾坤囊里,就能抽出一小捆的幻空丝线。
这般估量着足了数,楚维阳这才手捏法印,依着淳于芷传授给他的戒子纳须弥的阵法,复将这些幻空丝线也尽都炼化入了器胚之中。
这会儿看去时,已经能真切的瞧见那宝器的形状了。
一尊日月山河簋,一尊双耳圈足簋!
宝器状似鼎似釜,却又蕴藏着自身的独特意蕴,圆形,侈口、深腹、圈足。
簋身两侧的双耳,形制一般无二,只是仔细看去时,其上一耳雕琢凤羽纹路,再仔细看去时,内里阴刻《五凤引凰南明咒》;又一耳雕琢龟甲纹路,再仔细看去时,内里阴刻《九面玄龟太一咒》。
山河簋在紫金焰火之中不断的兜转着,许是天意如此,到了这一步,霎时间引上来的火气与煞炁都濒临极限,炼金铺就的法阵也不复早先的平坦,哀鸣声中,几有不堪重负的扭曲。
而伴随着紫金焰火的威能缓缓变的孱弱,楚维阳再抬手一招的时候,那山河簋随即便兜转着灵光,跃入了楚维阳的手中。
分明在焰火里的时候,还有人腰身粗细,可是这会落在楚维阳的手掌心,灵光一兜转,就变成了巴掌大小。
触手时,是恍若美玉的温凉触感,不曾有古铜器的斑驳,仔细看去时,玄色的器身中隐约可见层叠的暗金颜色纹路,透着光滑与水润。
紧接着,楚维阳正要想着往内里看去。
忽地,一道霹雳声响在了耳边。
怎么回事儿?
还没等楚维阳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中的山河簋登时灵光饱满,兜转间直接从楚维阳的掌心中飞跃而出,迎风暴涨间,直接将楚维阳倒扣在了其中。
闪瞬间抬头看去时,楚维阳瞧见的,是蒸腾的火气撕裂炼金铺就的符阵,是紫金颜色的焰火狰狞着要爆裂开来。
眼前再一黑,那曾经压在楚维阳嘴里的脏话,到底还是被他挤着牙缝骂了出来。
草——
……
数日之后。
灵浮岛周围的海面上。
还没出得护岛阵法的范畴,这会儿,楚维阳端坐在舟头,四下里尽数被层叠的雾霭环绕着。
此刻,楚维阳身旁,正放着那尊山河簋。
那日里符阵到了极限,本也是无法预料的事情,电光石火之间,还是宝器以懵懂的灵韵护主。
只是或许,这一饮一啄的天意,本也就在其中了。
那几若是天雷引动地火的瞬间,原本篆刻在地面上的符阵几乎和那紫金焰火“同归于尽”,只是轰隆的毁灭波动之中,许是同出一源的缘故,仍旧有小半的道韵,彻底的烙印进了包裹在地洞的窟窿口处,被雷云篆纹紧锁;而符阵正中央,原本的百鸟朝凰,和莲花大日的阵纹,却模模糊糊、朦朦胧胧的烙印在了山河簋的底座上。
起初时,楚维阳心中还有些不安宁,到底是出乎了预料,唯恐到这一步功亏一篑,毁了自己的宝器。
可是当淳于芷也反复端看之后,反而说天意之下,这许是最好的安排。
北海玄铜与乌精铁本都是外海的宝材,天生多占了一分水气,这山河簋复又炼在灵浮岛上,风水堪舆中,复又再多占了一分水气,非得是这般以部分的符阵加持那《五凤引凰南明咒》,才能教山河簋中水火和谐。
这会儿看去时,山河簋中本就有水火回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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