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母浑浊的眼眸之中,是水火二色交缠而成丹青颜色,浑似是内丹法兜转阴阳,最后更是连那一缕晦暗的气机本身都被紧锁在朦胧的身形之中。
做罢这些,丹霞老母才又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以一种略显得期待的奇诡目光,看向那自法坛上立身的清河道人。
……
天泰道城,城主府,谢氏宗族禁地之中。
一间古朴的静室之中,唯谢氏此代老祖那苍老的身形立身在其间。
他冷郁浑如鹰隼一般的眼眸,自这间并不算宽阔的静室中环顾而过。
随着谢氏老祖的目光扫过,呈现在他眼中的,则是那檀香木架上,摆放着的各不相同的器物。
有残破的用北海玄铜铸造成的水缸。
有暗金颜色但三足缺其一的丹鼎。
有被毁去了灯芯的墨玉灯盏。
而这此间一桩桩一件件的器物,那其上尚且萦绕的若有若无的朦胧道韵,却尽都传递着同源而出的道法意蕴——
《水韵真丹五炁云霁经》
而在这环视的过程之中,谢氏老祖的目光,也不时间隔空眺望向远空,时而眺望向那风波发生的地方,要从中看出些甚么朦胧的幻影。
时而眺望向外海,自那翻卷的层云里,瞧见金丹境界大修士眼中那截然不同的天地寰宇。
最后,谢氏老祖的目光复又回落到了静室内,回落到了那一排排的木架上面。
老祖缓步走到了某处木架前。
紧接着,老祖抱拳拱手,躬身而接连三拜,与此同时,谢氏老祖的嘴唇不断的蠕动着,似是有无声息的言语在口中被诵念。
直做罢这些之后,老祖才又迟缓的直起了身子,双手恭敬的将一枚满是锈迹的青铜长钉从木架上取下来。
说是长钉,实则足有寻常箭矢那般长,仔细看去时,不论那些斑驳的青红二色锈迹,细长的钉身上,更有着足足九道骨节一般的凸起。
此刻,老祖掌心之中散着幽光,同属于《云霁经》的道法一点点浸润在这骨钉上面。
同出一源的道与法在这一刻,贯穿了岁月光阴而在此刻交织共鸣。
与此同时,老祖复又环顾了一圈静室。
“历代先祖庇护,吾谢氏兴衰,在此一举!”
话音落下时,老祖擎举着那骨钉,复又躬身而拜,长鞠不起。
与此同时,是尽皆晦暗的灵光,不住地兜转着,自那些残破的器具上流淌过。
浑似是在无声息的应和。
……
风波中,气眼里,天宁道城外。
此时间,两人各演五色,极尽于斑斓的灵光在半悬空中不断的碰撞着。
若说早先时诸修身形显照,以及气机的碰撞,教此间有着瓢泼大雨不断的汇聚而来,继而坠落于世,洗涤诸般。
那么此刻伴随着两位各自以不同方式驻足于五行之道的修士,以近乎决死的姿态接连不休的悍然出手。
五炁的显照,教此间纷繁的诸气被迫的有条不紊的梳理开来。
于是声势轰隆,愈演愈烈,则那诸气反而伴随着五色灵光尘埃的不断迸溅,愈见得秩序井然。
不过短短片刻的光景,是云销雨霁,郎朗晴空再度悬照于此间。
而不见了那滂沱大雨之后,唯有那寒雨浇灭灵光尘埃。
一时间,烟尘四起,复又是斑斓的烟霞将两人的身形遮罩于其中。
这般盛景,反而是四下里观瞧着斗法的诸修,饶是施展着瞳术,都未必能够探看的清楚,只能够洞见些朦胧模糊的影像。
而此刻,对于丝毫未有掌握瞳术的楚维阳而言,观照斗法的过程反而变得甚是简单起来。
他无须洞见谁的身形在何处。
他甚至不需要洞破那一层斑斓雾霭烟霞的遮罩。
他只需要感应那延宕在天地间,延宕在自己眼前与身周的那些五行道法的余韵便足够了。
楚维阳所掌握的浑厚的道法义理,已经足够教他借助着这丝丝缕缕的道法余韵,将两人之间斗法的全貌,纤毫毕露的展现在楚维阳的面前。
不是亲身经历,但是胜似亲身经历!
老实说,自斗法伊始,孟怀象这里的变化便不甚明显,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浑无变化可言,连带着他那浑似是泥鳅一样缠斗着周瑾的攻伐选择都浑无半点更易。
不过是伴随着斗法的过程,那不断朝着五行法力之中洞照去的五色灵光本身,愈见得频繁起来而已。
但与之相比,周瑾这里的气机变化则显得甚是明显。
只极短暂的斗法过程之中,周瑾修为气机的增长,便远远地超乎了楚维阳的想象。
老实说,他也是认识着丹胎境界修士的,但如淳于芷,只剩真灵而无有肉身;如师雨亭,借助着证道宝器“一步登天”不说,楚维阳也未曾深入了解。
因而,他不太懂丹胎境界的修为进境具体该是如何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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