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得此言时,鳐母浑似是没听到甚么话。
反而是葵老抖了抖眼皮。
“嘿!您老所言,老成持重,自然说甚么是甚么,可是‘火候’到不到的,今朝也仅只这么一道根苗,却是……咱们该如何分,也该到了议定的时候了罢?”
闻听得此言时,鳐母仍旧无动于衷,原地里,反而是老螺圣冷冷地瞥了葵老一眼。
“老夫早先时自斩了一刀,动摇了道果根基,而今尚还在将养之中,本就远远地落后你们些,可这不是你能这样阴阳怪气说话的理由,再敢如此对老夫说话,咱们俩先决一死战好了,我拖你下水,宁愿把机缘送给鳐母!”
话音落下的时候,老螺圣这里,陡然间便真个是沛然的杀机冲霄而起,进而,裹挟着凌厉的声势,在这顷刻间,似是真个撕裂开来了血色的天幕,进而接引着明黄色的神华,那九叠螺壳宝塔已然悬在了老螺圣的身后。
进而,这样滔天的威势朝着葵老缠裹而去。
这顷刻间,杀念勃发的同时,老螺圣毫无遮掩的洞开心神思绪,不论是谁,尽皆能够捕捉那盛怒之下老螺圣的真切心念,那是葵老只要再多以言语冒犯一句,便真个要决死的果断心念!
而原地里,葵老似是未曾想到老螺圣会是这样爆裂的反应。
漫天沛然的气劲与凌厉的杀机,教葵老的一身衣袍在狂风之中猎猎作响。
老螺圣这是要玩真的!
葵老连连抖着面皮,有心暗恨自己嘴欠,偏生又拉不下面皮来真个说什么服软的话,因而艰难的露出一抹讪笑,只是无声息间,朝着老螺圣连连拱手,算是讨饶。
眼见得此后,老螺圣这才冷哼一声后,收敛起了漫天的气劲。
而直至此刻,那趺坐在另一角落之中的鳐母,也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自始至终未曾有过分毫的神情变化。
震慑住了葵老,老螺圣这才继续开口言说道。
“仅只是如今的‘火候’,许是至多支持那几乎要跃出藩篱,只差临门一脚的人;这样的境遇本就可遇而不可求,倘若是再沉淀一阵,或许对于金丹境界巅峰之人而言,都能够有着些许尝试的把握。
至于说如何分这‘根苗’……”
说及此处时,老螺圣复又瞥了葵老一眼,眼见得其人仅只是连连讪笑之后,老螺圣随即言道。
“今朝仍旧是依循圣族古而有之的旧法,能立身法坛之上者,仅只你我三人而已,非必要,彼此间不要相互生死斗法,各寻机缘去,一朝自个儿的‘火候’也到了,无需有甚么反应,这九叠法坛,自然会依循着气机的感应,隔空映照而至。
一切尽皆只看谁的‘火候’先到!”
闻听得此言时,葵老终是咧嘴一笑,他瞥了眼鳐母,又看了眼螺圣,一张嘴时,似乎便想要颇戏谑的说些甚么,可是不等开口,嘴唇一抿,那话复又被葵老吞咽了下去。
许是愈近于这临门一脚的缘故,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葵老的心性愈渐的有着往昔日未曾被岁月光阴所销蚀的那一面重新焕发。
可他到底晓得轻重缓急,此刻终是回归冷静之中,竭力平和的开口道。
“既如此,老夫便先行一步。”
话音落下时,不见得葵老有甚么动作,再看去时,原地里法坛上的身形,便已然成了泡影,消散在了凛冽的血色狂风之中。
下一瞬间,则是老螺圣看向鳐母,鳐母也同样看向了老螺圣。
紧接着,四目相对之际,老螺圣仍旧是趺坐不动,反而是鳐母施施然站起身来,但她并非径直遁空而去,反而仍旧在凝视着老螺圣,像是从螺圣那苍老的躯壳之中看出花来。
“螺圣老哥准备甚么时候动身?”
闻听得此言时,老螺圣才像是从那注视本身的沉浸之中清醒了过来一样,他苍老的眼眸仍旧深邃,但是在这一刻却有了神,进而,老螺圣脸上罕有的稍稍露出了些许的笑容。
“方才是,老夫已经说过了,自斩一刀,动摇了本源,实在是落后你们许多,需得将养好伤势,才能够动身,这是攀登穹顶霄峰的大事,容不得半点轻忽,总得做好万全准备才行。”
闻言,鳐母也仅只是慈眉善目的笑了笑,只是身形稍稍偏转的时候,却又忽地开口道。
“不论螺圣老哥你是想要以怎样万全的准备之后再尝试动身,可是话说在前头,老身是从来都未曾想过要做分毫准备的,而今现身也好,随势而动也罢,尽都是为了应和吾圣族大局,可老身不在局中,也不想在局中,还请老哥心善,莫要再想着拖我下水!”
这一番话,端是教鳐母说得不沾染分毫的烟火气,直至话音落下的时候,都教人听不出到底有没有动了真火。
可偏生是闻言时,反而教老螺圣挑了挑眉头,紧接着,老螺圣像是生怕误会一样赶忙附和一笑。
“刚刚时不过是盛怒之下说的气话,千万莫要当真,老夫绝无此意,绝无此意。”
闻听此言时,鳐母轻轻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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