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关……”
“须弥界风……”
这样轻声呢喃着,楚维阳无端的联想到了太玄总真界的界关,事实上,而今回想来,那界关本身也有着部分秘辛的特质,任何越过界关的修士都未曾有所回返,世人纵然尽知界关,但是却无从知晓界关之外到底是甚么。
不曾落于文字,仅仅只数之不清的诸般猜测于世间流转。
而且,昔日商伯驻足在悬世长垣之上的时候,曾经数度对着少年书生感慨过“界关”之类的字眼。
照理而言,依循着九天十地之说,虽然未曾知晓缘何太玄总真界与三元极真界能够相互贯连,但太玄总真界该有的门户,没道理三元极真界没有!
起初时,楚维阳以为那门户在西极之西,便是少年书生他们来时的须弥界风所在之处。
听起来像是两方天地如是碰撞拼接之后,那门户已然成了相互贯连的途径。
但是这一刻,往昔的猜度被楚维阳所推翻。
三元极真界的门户并不在西极之西!
更相反,或许正是因为没有门户接续的缘故,才使得那故妖族祖庭之地,经年有着须弥界风显照,回旋,抹去一切不该有的痕迹。
而三元极真界的界关,或许真个便是悬世长垣!三元极真界的门户,通往天外的门户,就在楚维阳的眼前!
而这样的梳理,也陡然间教楚维阳明白过来,缘何那海眼漩涡朝着外海四面八方鲸吞而来的沛然磅礴的力量之中夹杂着近乎同样多的须弥之力。
那或许仍旧是界关与须弥界风在这片天地之间残存的某种特质。
而也正因此,楚维阳几乎可以再往更为久远之前的岁月推演而去。
昔年时,悬世长垣鼎立,偌大外海尽都是界关之外的血战之地,而在外海的极深处,则是真正通往界外的门户显照。
那时,一切的天地尽都是远迈今朝的,无法想象的辽阔景象,想要越过悬世长垣,想要在外海血战,想要杀出那门户之外,尽都需要真正强盛的修为作为底蕴!
楚维阳没办法不去想厮杀与屠戮。
不论是那悬世长垣一样贯连天地的帷幕也好,还是七十二道场在风水堪舆与无上法阵层面的镇压意味,又或者是这眼前古老门户所应该具备的切实力量,一切的一切都满蕴着战争的属性。
这不像是甚么良善的一界门户敞开,欢迎着九天十地诸宗仙客来访,来游玩的堂皇景象。
而那样的一个时代,或许也正是那秘辛即将要贯穿天地的时代,而当那一个时代即将要逝去的时候,或者说是逝去的趋势刚刚诞生的时候,同样的影响便已经生发,这界关之外的门户出了问题。
这问题似是长久的存在了一阵,但是使得门户已经无法再通行,但是不得已,似乎古之先贤又有着某种通行的必要,因而在那一代代的传续之中,几乎每一代的百花楼须弥一脉的先贤,都会驾驭着法舟,或许法舟之上还有世间诸宗修士随行。
可是问题长久盘桓的门户愈发的凶险,纵然是神境真人,在闯至那门户之前的时候都已经寸步难行,最后在真正巍峨而满蕴毁灭气息的天地伟力面前,修士身殒道消,古宝相继破碎成残片。
这一界的门户,成了这一界诸修的葬地。
如是一代代逝去,只是伴随着秘辛的落下,世上道与法的传续愈渐得凋敝,金丹之上的存在越来越少。
终至于某一代时,那少有的一二人或许已然是神境的绝唱,那艘法舟的主人甚至尚还“稚嫩”的在借助着别的神通残篇来参悟百花楼秘传的《花开顷刻》神通。
但她仍旧上路了,依循着历代祖师留下的航路,远遁外海的极深处,迎着如今的楚维阳所无法想象的须弥风暴,或许还有更为汹涌暴虐的存在,朝着门户所在之处探索而去。
可惜她的修为尤还差了些,甚至尚还未曾照见历代祖师的葬地,便先一步横遭了不测。
于是,那便是一整个时代的悲凉落幕。
自此之后,秘辛彻底的横贯于世,抹去了一切金丹之上的文字与传承,进而,是那长久被未知问题盘桓的界关之外的门户,终于裹挟着一切的须弥风暴,裹挟着一切毁灭的力量,在外海的极深处,坍塌成了深邃的海渊。
那一切暴虐力量的余韵,化成了外海极深处的海眼漩涡。
但是,或许某种长久以来残存的几乎已经与天机运数融为一体的血战韵律仍旧残存在这片外海之上,只是,再接续着厮杀的,便已经是外海的妖族与悬世长垣所拆解成的七十二道城。
而同样悠久的岁月流逝去之后,百花楼须弥一脉虽然未曾再有那古老时代的传承与切实的记录,但是冥冥之中的因果牵系,还是教她们一代代的扎根在了外海的深处,只是名义上变成了为人族而孤悬外海。
而且几乎历代的百花楼外海一脉的弟子,都要在丹胎境界的时候,于海眼漩涡之前洗炼道心。
一切的一切,在楚维阳的思路面前尽都得到了串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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