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新道混朦法诸修的心念,在这一刻,因为楚维阳那形神立身驻足道法真髓本质的顺畅,已然延宕与思量至此。
而也正是在诸修已经开始齐皆思量起这个来的时候。
无声息间,实则已经有一个他们所不欲,或者说十分艰难的来面对的结果,映照在他们的心神里面。
就像是他们已经不再考量那位古之地仙的死活一样。
那答案朦胧模糊,因为未曾诞生,但也真切明晰,因为道法真实不虚。
甚至,正是在诸修的思感与念头之中齐皆有着这样的惊涛骇浪在无声息间翻涌的时候。
这电光石火间,紧随其后的,才是那古之地仙身上明光与气韵的变化。
当地仙道躯化成的熔炉与大日辉光,被先天白玉镜的镜光,以及太上八卦炉的朦胧灵形所取而代之的时候。
这一刻,再是迟钝的神境巅峰的修士,也已经能够明悟这场攻伐的死生定论。
果不其然,当诸修因为泥泞与分古宝之外的变化而念头轮转的几乎同一时间,伴随着先天白玉镜太上八卦炉的灵形显照,并且逐步在扭曲之中将己身的形神本质所取而代之,这顷刻间,真正的死亡在缓步的随着熔铸与炼化而降临。
那再度有如阉割之后的尖利嘶吼声音从昏黄浊世的辽阔天宇之中回响着。
那是一位古之地仙在真正面对着死亡降临时的纯粹而极致的恐惧与无助。
而这一刻,楚维阳却看不到古之地仙的挣扎,更听不到他直面着死亡时的“魔音灌耳”。
这一刻,楚维阳的眼中,只有那一切摇摇欲坠的道场崩溃场景,尽皆在这顷刻间,伴随着自己的万钧宝兵一下又一下的砸落,那山石草木,那万象灵光,一点点的被铁棍敲下来,化作薪柴与资粮,填进太上八卦炉中。
有着先天白玉镜的洞照,任何丝缕的灰烬与尘埃,都无法得以逃逸。
而也正是在这样有条不紊,在顺畅之中,因为先天宝器的本质而显得过分迅速的进程里,道人能够看到古之地仙其人的形神本质与道法本源。
那是道场之中最后残存的孤山。
那是孤山之上明灭不定的神通果树。
这些避不可避,这些甚至仅只是呈现在楚维阳眼前的顷刻间,在那镜光的洞照之下,便已经失却了挣扎的余裕。
于是,当这一切齐皆被纳入太上八卦炉中煅烧去的时候。
那原本盛极,处在第十度的枯荣轮转之中的神通果树,被从山巅径直生生拔起!
雷霆与焰火将神通果树吞没,纯粹而极致的熔炼之中,几乎仅只是一息之间,那神通果树便骤然间从盛极走向了极致的干枯。
那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第十度枯荣的完整轮转,但是这一刻,一切恒常而盛极的灵韵混同这诸气,齐皆在这一刻收束。
进而,也正是在这样极致的内炼之中,从根须与枝丫之间,神通果树的形与质开始崩灭,漫天的灰烬与尘埃的晕散里面,渐渐地,纯粹而圆融的玉华,当在那笔直的树干也崩灭开来的时候,旋即在齑粉之中得以显照。
九枚神通玉果悬照在太上八卦炉中,那是一切复返还原之后的本相,那代表着一个人在超脱路门扉之前彻彻底底的功亏一篑。
那其中满蕴着的丰沛灵光与神韵也明晰的映照着其本质。
这并不仅仅只是纯粹的九枚承载着至高神通经篇的玉果种子,这其中蕴藏着的,更是那九度半枯荣轮转之中,一位古之地仙在无垠岁月里累积下的灵韵菁华,以及一位古之地仙,对于这九部神通经篇运用的道法底蕴之积蓄。
只要楚维阳想,这些便将会在未来,成为楚维阳的开天法道途之中的一部分。
而与此同时,那最后的孤山,也在太上八卦炉中,被煅烧成去了形与质。
纯粹璀璨与斑斓的辉光正在那化去了形与质的孤山之中绽放开来。
那是整个道场的枢纽所在,是昔日里古之地仙埋下九窍金丹的地方,而今其所绽放的辉光里,那是古之地仙的一切形神与性命的本质映照!
于是,透过太上八卦炉的汹汹雷火,楚维阳再度看到了那极致璀璨的辉光之中,那朦胧模糊的人形轮廓。
那代表着,哪怕是要以己身历经兽相磋磨,而化成人形凶兽的道途,古之地仙也未曾走到真正的证道与超脱的一步。
这人形的轮廓代表着楚维阳在刚刚时曾经一闪而逝的,那不能够在无上玄境之中,与古之地仙的形神一战的遗憾窥探。
而这一刻,进一步的在太上八卦炉的煅烧之中,那朦胧模糊的人形轮廓开始在道人的注视之下,相继割裂开来。
依循着那人形轮廓之中的三元丹田所在,渐渐地,三轮或明或暗、或实或虚的明光大日相继从太上八卦炉中显照,而也正是在这样的明光大日显照的同一时间,道场三界的一角齐皆显照在了楚维阳的注视之中。
这顷刻间,玉京山和琅霄山以及白骨道宫的外象骤然虚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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