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太后站着,萧家人自然也不敢坐,倒是刚进殿时,赵璟托说鱼郦刚刚生产完,身体孱弱,让崔春良给她搬了张椅子。
鱼郦稳稳坐着,静静看他们争吵,涟漪不兴,直到她与萧崇河目光相遇。
萧崇河年方十九,出身兰陵萧氏,钟鸣鼎食之家的嫡出郎君,符合赵璟为月昙择婿的标准,因而也在受邀之列。
多年未见,鱼郦发现她这个弟弟可谓脱胎换骨,幼时的一张圆脸如今变得瘦削,身姿挺拔,五官端正干净,小小少年,颇有几分名士清雅遗世之风。
那厢萧太后同赵璟吵了几个回合,败下阵来,坐在一旁让荆意给她顺气。
殿中安静下来,朱氏瞅准机会,扑上前来泣道:“窈窈啊,你既在宫里,怎得不与我和你父亲说一声?可怜我们日夜为你担忧,你父亲白头发都生出好几根。”
鱼郦避开她的手,平静地抬眸看萧琅,“是吗,爹爹?”
萧琅有些局促,尴尬地点头,察觉出鱼郦的不快,便朝朱氏斥道:“闭嘴!这里不是你说话的地方。”
在方才的混乱里,萧琅已经把事情理顺了。
若要他在这两个女儿中选,他是十分愿意把婉婉捧上后位,因为婉婉乖顺易掌控,比鱼郦要理想百倍。
可是鱼郦生下了皇长子,那一切就都不同了。
那可是皇长子,再稍稍进益,就是嫡长子,十拿九稳的储君。
储君是他萧琅的女儿生的,想想就让他热血沸腾。
萧琅瞥了一眼他那哭得歇斯底里的姐姐,心道,在国丈和储君外祖父的身份面前,死个外甥算什么。
所以他不劝,就让他姐姐哭,甚至还厚着脸皮去与鱼郦叙父女亲情,虽然鱼郦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但他乐意热脸贴冷屁股,谁让他这女儿能耐。
真能耐啊,不声不响就生下了皇长子,他从前果然没有看错,他这个女儿是能成事的。
赵璟坐到鱼郦身侧,摸过她的手放在掌间细细揉捏,萧婉婉瞧着他们,滚下来几滴泪,转头跑了。
朱氏慌忙去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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