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东走了一圈,介绍完一些必备的东西放在哪儿、该怎么用后,便大大咧咧躺在客卧的床上,语气自然又轻松地说着。
高浩东坐在床边,有些诧异:“这样啊……你们兄弟俩性格差异还挺大的。你这么开朗,弟弟看起来有点闷呢。”
“是啊,性格特别闷,小时候压根不愿意和人说话。”谢臻笑笑,腰部发力坐起身来,“他也就和我说说话,小时候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叫我哥哥。”
“行了,浩东你早点儿休息吧,我明天带你出去转转,我先走了,有什么不知道的发微信或者来敲我房门都行。”
谢臻打了两声招呼,出门径直去了谢时雨的房间。
谢时雨和高浩东一样,房间在二楼,住的是客房。房门虚掩着,里面也静悄悄的没有多少动静,谢臻敲了两下门后便推门进去,只看见谢时雨坐在书桌前写作业的身影。
他轻车熟路地拉了个椅子坐在谢时雨边上,看了两眼他,又询问道:“不是给了你那个特别宝贝的手串儿吗,你怎么不戴了?”
“前段时间不还要死要活的,还和人打架了。”
谢臻在说前段时间谢时雨因为手串打架而被叫家长的事。
谢时雨握着水笔的手稍微停滞,他看也没看谢臻:“哥不是也没戴。”
“我平时训练不方便,戴了也白瞎。”谢臻笑了笑,瞥了眼谢时雨的作业册,只见水笔尖晕出墨迹,在粗糙的纸张上晕开一个黑点。
他出声提醒:“谢时雨,要好好写作业就好好写,不写就好好聊天。”
谢时雨这才把笔放下,默不作声从抽屉里掏出那串宝贝的青色手串,当着谢臻的面戴上了。他偏过身来,青涩的脸上表情有些别扭,微微抿着唇:“哥,你那个大学同学……”
“怎么了?”谢臻抬眼,面露疑惑。
谢时雨拧巴了半天,才犹豫地吐出两个字:“没事。”
谢臻觉着莫名其妙,难得冲他笑了笑:“耍我啊谢时雨。”
谢时雨定定地盯着谢臻的脸半天,手指不自在地来回摩挲着,他鼓起勇气,语气却还是有点淡:“哥,今晚陪我一起睡吧。”
这是第一回,谢时雨对谢臻提出有些亲密的要求。过去他们之间,疏离到简直不能用兄弟两个字来形容,就像是生命中的泛泛之交。
谢臻头一回感受到所谓的“兄弟”情谊,他诧异地看着谢时雨,很意外谢时雨这种长时间封闭自己情感的人会向他率先抛出建立亲密关系的橄榄枝。
他点了点头,答应的很痛快。
深夜,谢时雨安安静静地躺在谢臻身边,睡姿是格外的安稳,可谢臻却有些睡不着。他睁眼放空,旁边是谢时雨安稳的呼吸,微弱的声音逐渐夺走他的注意力,以至于后来的谢臻注意力一直在谢时雨身上。
那天晚上他想了格外多,在他初入大学的这一个学期里,随着自己感受到离家疏远,开始下意识的维护家人间的亲密关系后,过去没有常常出现在他视野里的谢时雨也钻了出来。
谢臻不是主动和人维持亲密关系的人,以至于谢时雨不主动,他也只会简简单单的把他当做是自己的弟弟,说不上多亲密,但却又异于旁人。
从他开始上大学、读警校,或者说是从那次他跨了两个区开车回来见谢时雨班主任的时候开始,有些事情就开始变了。
谢时雨开始给他发一些信息,虽然谢臻回的并不多,后来就是每次谢臻回家的时候,谢时雨都会站在门口默不作声地等他回来,然后见了他喊一声哥。
谢时雨不想做什么,哪怕和寻常人不同,谢臻不会强迫他从众,但谢时雨一旦想要什么,谢臻都会无条件地给。
旁边的少年呼吸绵长,微微翻动身体,侧身贴近谢臻。谢臻顺从的让谢时雨抱着自己,温热的气息透过薄薄的睡衣打在谢臻的胸膛上,他抬手摸了摸谢时雨的发旋。
在谢时雨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对于谢时雨来说,我是个好哥哥吗?
谢臻就这么无声问了自己两个问题,发现意义不大,便不再多想安心睡过去。
鹤市位置靠北,基本到了一月份后就会下雪。谢臻回来的赶巧,第二天早上眼一睁醒来,窗外已经蒙上一层白霜,探头看去,满地雪白。
他有良好作息,不到六点就会起床,谢时雨还在睡,他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正好遇见和他一样生物钟的高浩东。
高浩东已经换好了衣服,正站在门口。他们向来有早上去跑步的习惯,一时放假也很难改掉,谢臻把他顺手拦下:“下雪了你还出去跑步?”
“那不然待在房间里干什么,你这有什么书吗?”
高浩东很早就和高中又黑又瘦的体格说了再见,眼下比谢臻还高一点,训练出来的体格结实耐打。
估计也冻不死。
谢臻:“没书,你要是让我陪你看书的话,我宁愿陪着你去晨练跑步。”
高浩东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行啊,走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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