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已经把公告挂上了。”
卡洛斯的手又在欺负他的耳垂。那块皮肤薄而脆弱,捏几下就会变红。偏偏耳垂上的神经末梢少,不似别处敏感,宁宴没有什么明显的感觉,也就随他揉搓。
“刚回来就直播吗?可以再休息几天。”
“都半个月没播了,”宁宴望向卡洛斯,眸光透着几分嗔怪,“而且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休息啊。”
只不过怎么都睡不够就是了……
军雌的红瞳中浮现出浅淡笑意,手指拨拢着宁宴的衣领,露出白皙颈部,其上还有不少卡洛斯留下的惹眼痕迹。
“那今天开摄像头吗?”
“开的。”宁宴认真向他介绍自己的打算,“买了遮瑕,还没拆封呢。开播前我研究一下,再配合打光,就看不出来了。”
“今天刚买的?”
“下午送到的,就在你回来前不久。”
说到这里,宁宴记起白天注意到的一件事:“今天在驾驶舱里的军雌,也是你的副官吗?”
“嗯。怎么了?”
宁宴摇摇头:“没什么。只不过平常都是凯度跟着你,今天看到一个生面孔,有点奇怪。”
卡洛斯揉捏他耳垂的动作一顿,才道:“中央星系西南角有一个新发现的虫洞,另一头似乎通往第八星系,但还未确定具体坐标。凯度去清剿虫洞内的异兽。”
帝国疆域内,每一个已知虫洞都经过勘探和登记。稳定有序的虫洞会被用于交通运输,处在凝聚或崩塌状态中的虫洞则会被封锁入口,或者用于销毁星际垃圾。
一个新发现的虫洞,包含着诸多未知,也意味着巨大的危险。哪怕是强大的军雌,在浩瀚宇宙的力量面前,也只是一粒渺小尘埃。
宁宴不懂军部的任务派遣制度,心中生出疑惑,便问:“你身边的副官也要参与这么危险的任务吗?”
“这不是任务,”卡洛斯犹豫一瞬,还是如实回答,“他是去领罚的。”
宁宴了然,想要结束这个话题,脑中却倏而闪过一个念头。
几日前,凯度才随着卡洛斯回到帝都星,想必一直在为缪兰星上的事忙碌。
是什么原因让他受罚?
宁宴抬眼与卡洛斯对视,随即通过他眼中的表情,找到了答案:“……是因为我吗?”
卡洛斯也并未隐瞒:“放任雄虫和处在精神力暴动中的军雌共处一室,是严重违反雄虫保护法的行为。缪兰星上发生的事都已经瞒下来,雄保会那边无从诘难。但凯度罔顾我的命令,置您的安危于不顾,按军规来论,理应受罚。”
宁宴又想起当时一路护送自己的副官:“克里夫呢?”
“他和凯度一同领罚。”
闻言,宁宴张了张唇瓣,还想要说什么,却一时哑然。
实际上,今天在军部,凯度已经早早等在上将办公室,主动向卡洛斯请罚。
雄保会的工作虫在阻拦宁宴的时候,曾经说过,军部的虫虽然奉命保护他,但心中必然更加注重卡洛斯的安危。
工作虫的话虽然偏激,却说中了凯度当时的心思。作为上将最忠诚的下属,凯度宁可冒着牺牲一名雄虫的风险,也不愿错过挽救上将的可能。他心中甚至已经做好了自己被治罪处死的准备。
如今卡洛斯的精神海恢复平静,雄虫也安然无恙,已经是凯度能够预料到的最好的结果。
卡洛斯自然知道副官的忠心,但他不能忍受这种忠心是建立在牺牲宁宴的基础之上。于公于私,他都会处罚凯度。
清剿异兽是军部外派任务中最为凶险的一项。但也正因为凶险,这是积攒军功的一个绝佳的途径。不少军雌会自请此类任务,以这种铤而走险的方式快速积攒贡献点,换取和雄虫阁下匹配的机会。
这次平叛后,虽然还未正式论功行赏,但凯度升为大校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如果清剿异兽的任务完成后,他有幸归来,极有可能一跃升至将级。
背后的种种考量,卡洛斯没有向雄虫解释,只是道:“都是按规行事。凯度既然允许您进入封闭室,就已经做好被治罪的准备。”
宁宴沉默片刻:“……但是我感觉很愧疚。”
卡洛斯一怔:“您怎么会这样想?”
“明明是我做出的决定,为什么其他虫却要受到责罚?”虽然知道这是军中规定,但宁宴并不能理解,“我自己完全能够承担后果。”
卡洛斯忍不住抬手,想要抚平他微微蹙起的眉心,“这不是由谁做出决定的问题。我曾经下令,命他们保护您的安全,务必让您远离一切危险因素。但不仅克里夫将您带到缪兰星,凯度甚至还打开了封闭室的大门。他们违抗军令,所以才会受罚。”
宁宴别开脸,不高兴地嘀咕:“不用那么小心翼翼,我又不是玻璃做的虫。”
“嗯,我知道。”卡洛斯被躲开了手,又追过去托住雄虫的面颊,吻了吻他的额头,“您很勇敢。”
是有着鲜亮羽毛的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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