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不断流徜而下的长瀑,指道:「我偶尔会在下头修行,藉那湍急水流劲道,不仅锻鍊身子、心性,也可凝神冥练武技。」
「怪不得你身子不畏寒?」烟渚伸手碰了碰那湍急流水,可才一碰着,便迅速收了回,这地方到底是位于山谷,虽是不至乎冻着,却也是偏为寒凉,而那水自是冰凉的很,她搓了搓双手,打趣我道:「当年见你体质特异,只道是异族人种,又武艺高深之由,如今你身子更为异于凡人,原是经了这番古怪修行。」
幸亏那番艰苦修行,要不光是这一年多来,我遇着的各种性命垂危、生死交关险境,恐怕是几条命也搭不成的。
我轻歇了口气,卸下心防地怔怔望着这谷底景致,山水依傍,瀑水长流,溅起一层矇矓薄雾,阳光于上方穹顶透入,映出了一道七彩虹光,如此水秀山明,福地洞天,直是令人欣悦不已。
「这地方,好生幽静,百多年来,我踏遍了大江南北,每每佇于至高之处眺望,可就是那景色再美,却不曾有这番感受。」烟渚凭于栏边,语调依旧淡然,可那眸间隐隐透露了一丝感慨。我走近她身旁,双手搭于她肩头,微笑道:「定是因于,未有我相伴。」
只见她静静望着远方,默不作声,我便接着道:「渚儿,这回便由我俩一块,览遍那万水千山,你说可好?」
她轻拉起我的手,微微笑着与我相对,欲言又止的低头望着一旁,待了许久,甫听她开口道:「泉,你可记着,那日在铜里重逢的事儿?」
「记着。」忆起于铜里与她相遇时的事,她面对我这异色双眸,却见怪不怪,全然不似他人惊惧反应,神色间反而有股说不清的情绪在里头,然我当时失了记忆,无能认出她来,只道是因新奇而感讶异罢了。
「起先我怎地也不敢相信,竟然得以再与你重逢,恐怕不过是自个幻觉,抑或认谬罢了。」她抬起手,掌心轻抚于我颊侧,幽深目光与我相接,道:「可我见着你的那一刻便明白,这对特异的双眸,这世上独一无二,又怎可能会是他人呢?然你却失了记忆,忘了过往,也忘了我……。」
她拉着我的手忽地紧了紧,只听她接着道:「你可知,我实是感到庆幸的……对你失忆一事。」
感到庆幸……?我困惑的轻蹙起眉,随即脑海中闪过个念头,道:「难不成……与当年你离我而去一事有关?」
她讶异的望着我,随后又撇过头去,轻抿了抿唇,才默默頷首。
我至今仍不明白,她当年怎的会不告而别的兀自离去,且再不回来了。
我信她定是有所苦衷,儘管是如何痛心,便也不愿深究,然现下看来,那事恐怕于我俩心中具是有所疙瘩,向来不曾愿意提及的,如今她不知为何却又提起,只见她面色黯然,幽深瞳眸中更是黯淡了几分
虽是百多年前之事,可那记忆太过深刻,至今我仍犹记当时情景,那一个吻……那一个默然离去的背影。
抬头仰望广阔天际,湛蓝的一色青空,深褐色的鳶鸟于青蓝苍穹中盘旋,偶尔唳声长鸣,响彻云霄。
自离开了楼兰,我俩翻过重山、越过峻岭,一路悠游中原,如此过了数个朔望,总也是想寻个落脚处安歇,终是于这益州,寻着了片依于山头旁的湖地,她瞧的很是喜爱,我俩便差人造房而居,如此一待,晃眼便是五年过去。
这日不觉起个清早,朝阳透入窗櫺,温暖和煦,我走出屋外立于湖畔,抬头望着纯净无瑕的苍穹,毫无一丝的白,令我不由忆起了置身于楼兰王城,仰望青空,俯瞰翠地的景緻,然当我决意离去之时,便再无以感受,当那时之窘境,此举实是无可奈何,我试图如此说服自个,好让那背弃王国的罪孽不至侵扰着我,和她定居于此,如今也过了五个年头,每日每夜与她相偕相伴,日子虽是平淡,倒也幸福非常,便也鲜少记掛那些过往。
环山景致遍地春意盎然,远方山头雪已化溶,春日方至,然这山边一处仍是有些寒凉,我仅着了套薄衫,经风一阵吹袭,不觉有些微微发颤。
为何我心底,忽地有股不祥预感?
只道是在外头吹风凉着,我轻掬起冰凉湖水,赶紧洗面净手回屋里去。
「介儿,你醒啦。」甫一回房,就见她身着一袭青蓝衣袍,静静地坐于榻边,面上神情沉鬱,好似在思量些甚么,旦我喊她,她这才呆呆愣愣地和我道早。
「怎了?」我坐于她身旁,关心问道,侧顏的轮廓,清晰地勾勒出她精緻面庞,二十足岁的姑娘人家,歷经五年岁月,可那清秀眉目却仍一如从前,稚嫩出水,彷彿五年之间的时光早已停滞了般,虽说我这也三旬年纪的人,容貌仍停留于五年之前,可是更过分了些。
「你笑些甚么?」思及此,我不由笑了出声,她轻蹙眉问,我答道:「就是想起,我爹爹予我那长生灵药,原是真有妙用,我起先可尽是不信,然今日瞧你这生稚嫩容顏,也是心服愜气。」
只见她心怀眥睚、白瞪了我一眼,我苦笑了笑,靠于她身侧,轻揽住她纤柔身子,接着道:「倘若那长生灵药当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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