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衡的小学和初中都是在老家那里上的。
魏衡成绩很好,在班里总是名列前茅,在小升初时,甚至还被推荐去市里最好的初中念书。
但魏衡与母亲相依为命,最好的初中是私立的,他们没钱。
原以为生活就是这样清贫却知足地度过,直到那一天开始,成为了魏衡的噩梦。
那天放学,魏衡在班里值完卫生,就要关灯离开。
三名高年级的少年挡住了魏衡的去路,将他反锁在班级里。
“就他?”一个少年将书包砸向魏衡,魏衡一下子倒在桌子上。
小时候营养不良,导致刚上初中的魏衡长得很矮,因此他也被老师安排在最前排。
“哎,你别搞他。”站在中间的少年伸手拦住了刚才的动作,脸上笑着。
魏衡抬眼去看,是今天早上在台前讲话的学长,他初三,当时正带领着所有参加中考的同学一起宣誓。
他叫姜杰,魏衡记得。老师也提过几次他的名字,是他们学校成绩不错的一名同学。
“我不搞他。”另一个少年回答,将魏衡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来。
魏衡恐慌地看着眼前的三个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说真的。”那个人凑近闻魏衡身上的味道,一脸嫌弃,“我操!他身上真的一股鱼腥味,臭死了……”
魏衡脸涨得通红,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惊恐地去看拽着他衣领的少年,魏衡有一点印象,是前两天来他家买鱼的,当时他和他的父亲一起来的,因为他父亲想骚扰他的母亲,所以起了争执,最后还赔了几条鱼给他们。
“不过他真的长得很好看啊,和他妈一样。”少年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另一只手开始在他的身上游走。
魏衡嗫嚅着嘴唇,小声地说:“别说我妈妈……”
“哟,不说你妈?”少年笑得恶心,“那我说说你呗。”
“他有什么可说的?”姜杰旁边的另一个少年鄙夷得很。
“跟你们说,我听说他妈是个寡妇……”少年将魏衡压在课桌上,嬉笑着,“不准确,应该说是私生子……他亲生父亲都不要他咯!”
“怪不得他和他妈在外面卖鱼呢,要是有爹,哪儿能让自己的老婆这样受苦?”
魏衡的眼底充斥着泪水,尽管他也知道不少人隐约听说过自己的身世,但像他们这样当面侮辱他的,还是第一回。
“但他可真水灵。”姜杰莫名其妙地说出这么一句话,突然站在魏衡的面前,目光落在他的裤裆,“他能勃起吗?”
“肯定能啊!我小时候就会撸管了!”
“笑死,你小时候毛都没长齐吧?”
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污言秽语,魏衡只觉得内心受到了剧烈的猛创,伴随着羞耻感,费尽地想要挣脱少年的桎梏。
“小样儿,就你这点力气?”少年哈哈大笑,又将魏衡一拎,让他整个人都倒在课桌上。
“要不要试试?”少年伸手,在他的裤裆上摸了两下。
冬天穿得厚,他一下子没摸出什么来,于是就要从裤子边缘伸进去。
“滚开!滚开啊!”魏衡突然大叫,泪水布了满面。
许是因为魏衡的求救,走廊另一头走来了值班的老师。
少年深知不妙,狠狠瞪了魏衡两眼之后就离开了。
魏衡躺在课桌上大哭,他不知道,后面更是炼狱。
——
“岁岁也在?”魏母从病房外走进来,打断了少年的回忆。
时绥转过头,佯装咳了两声,点点头表示回应。
“你先回去吧,我看你在外面也等了很久了。魏衡醒了我来看着。”魏母心疼地看着小姑娘,将一个暖手宝递给她。
“没事的。”时绥低着头,将暖手宝捧在手心。
魏母心下欣慰,两个孩子能好好相处就好了。
“二号床的家属,家属呢?”门外护士在叫,“来签个字了。”
魏母起身,拍了拍时绥的肩膀,“那我先过去,一会儿你赶紧回家吧,你爸也担心你。”
女人离开了,时绥沉默地垂着头,病房里谁都没说话。
“哭了?”突然,魏衡开口。
时绥还是没说话,将暖手宝递给魏衡,“你妈给你的,你拿着吧。”
魏衡失笑,但也接过了。他的目光盯着时绥的侧脸,语气柔和,“姐姐好心软。”
时绥终于抬起眼睛,她的眼眸泛红,眼泪在灯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
“你好惨啊。”她说,嘴瘪了瘪。
魏衡不置可否,如果把后面的事情告诉她,她还不会哭得带泪梨花?
“怪不得这么变态呢。”少女感慨,小声地说道。
这些事情还不至于把自己变成变态,魏衡想,眼眸暗淡。
“如果你当时能真的转去私立学校就好了。”时绥想,或许就不会遭遇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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