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极好,在灯光下通体晶莹,鼓囊囊的肚子那里还飘着十几缕如同碧波一样的飘花。
常艾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吴献琛却已经靠近拥住了他,帮他带了上去,那翡翠冰冰凉凉的体感却使得常艾心头一热。
吴献琛将艾艾抱起丢到地上,坐到常艾身边,“虽然老话说‘男戴观音女戴佛’但你戴这块刚刚好。”
常艾又差点泪洒当场了,他心底里面没有开心是假的,但是诚惶诚恐压制住了他的开心,他不敢接受,也不敢拒绝,这算不算吴献琛送给他的礼物呢?还是睡他的报酬?内心无数种复杂的情绪交织角逐着,似乎要将常艾的本心驱逐出去——常艾喜欢的,喜欢这块像极了透明玻璃的翡翠,喜欢这份贵重的礼物,喜欢吴献琛这份贵重的心意。
可他能找到一百个理由来拒绝,却找不到一个理由来接受。
吴献琛只是探手将佛公摆正,肚子朝前,“‘人养玉三年,玉养人一生。’戴着吧,你戴着好看。”
于是贵人从一百个“不能戴”的理由里随便揪出一个否掉,让常艾能够心安理得地戴。常艾低头,恰好就能瞥见佛公那笑眯眯的眼睛和嘴巴。他探身过去,隔着小桌子亲亲吴献琛的耳垂。
晚饭是吴献琛煮的红豆粥,贵人做饭也很好吃。助理傍晚时将衣服送了过来,常艾整理完后又去杂物间溜达了一圈,搜罗出一箱礼花,二人就站在那院子里要点燃那一箱礼花,赌它会不会绽放。
常艾拿着火机去点火,吴献琛穿着睡衣披着长袄子站在柿子树下等他,他捂着耳朵跑回吴献琛身边,吴献琛大手一捞,二人都裹进了长袄子里。
吴献琛将常艾搂在胸间,让他的头抵在自己肋之上,二人亲昵地贴着,晚风吹淡苦艾草的味道,逃匿到湿润的树梢之间,常艾睁着大大的眼睛紧紧盯着紫黑色的天边,正当常艾以为那箱烟花不会炸时,那烟花骤然升空,和高悬的月亮并齐,炸出白色和蓝色的光来,烫伤黄色缺角的月亮和着月光往下坠,不知道花落谁家。
常艾被吓了一跳,一时没有抑制住,大声而愉悦地尖叫,吴献琛觉得刚刚耳膜一刺,终于获得了幸福的实感。
他又搂紧了几分,“谢谢你来到我的身边。”
昨晚放完烟花后,常艾死活不让吴献琛帮他上药,吴献琛只好暂时是放过他,在睡前告诉他:“明天冉哥他们要来家里吃饭。”
常艾腿夹着被,大半个身子露在外面,吴献琛替他拽了拽,常艾喜欢用杯子捂着嘴巴和鼻子,只露出两个眼睛,这样会让他感到很有安全感,“那我来做饭好不好?”
常艾是从心底里尊敬魏冉的,在听完这个消息后,就想着他肯定是身子好些了才能有精力来的。所以起他起了个大早,在洗漱完后,因为不知道魏冉的口味,实在是没想好买什么菜,就只能坐在电脑桌前打冰火人,但眼神又忍不住屏风那边瞟——他好奇贵人在拜什么,于是就壮着胆子过去偷看一眼。
他半个身子遮掩在屏风后面,伸出脑袋去看,只见墙面上挂着一副唐卡,是个像天王一样的神盘腿而坐,面呈冲冠之相,怒目而视,威风凌凌,让人心神忌惮。其左手持着一把剑,右手手拿一条红色的绳子,背靠黑蓝色的巨浪和头顶暗黄色的太阳,身着红色和绿色的衣带。?
那副唐卡看了让人心生寒意,常艾回头时就看见吴献琛抱着艾艾依靠在门上看他,艾艾也恃宠而骄抬着自己肉乎乎的脖子。吴献琛什么也没说,放下艾艾就添猫粮去了。
常艾咽了咽口水,胆战心惊地跟着过去,猫粮掉在瓷碗里的声音十分清脆,艾艾迈着小步子就冲到碗边吃了起来。
常艾的眼睛一直盯着艾艾那不停扫动的粗尾巴,吴献琛就当没看见常艾似的,添完粮后又去了屏风后边,常艾就这么跟着他,直至吴献琛进入到屏风后,常艾才定住。
“进来。”吴献琛低沉的嗓音带着命令的意味,常艾猫着腰,尽量避免自己的视线和那副法相庄严的唐卡接触,就只能僵硬着身子站在侧边。
吴献琛打扫了供台,将莲花灯里的酥油重新点燃,一股油香混合着植物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吴献琛拉着常艾坐在太师椅上,“是不敢进来吗?”
吴献琛起床没多久,现又是快深秋了,空气不免有些干燥,他的喉咙就也是沙哑的,说话声音很低沉,像是生气了一样,常艾点点头又摇摇头,心里才明白好像贵人并不讨厌他来,便问他:“你要喝水吗?”吴献琛双手互握着放在腿上,听到常艾的提议他不说话算是默认。
常艾就起身帮贵人倒水去了,他端着一杯温水走到吴献琛面前,吴献琛伸手接过杯子,在手上捂着并没有喝,他指尖拨弄着兰草有些心不在焉,“常艾,我记得你有驾照,但你是不是没有车子。”
“喝完我带你去提车。”
“或者你去我的车库里,看中哪张就开哪张。”
常艾神色变得慌乱起来,他很想拒绝,但吴献琛已经将杯子里的温水饮尽了,他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答应,“那去车库看就好了。”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