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一直在斗周氏,注意力全在周氏身上,完全没考虑这个可能。现场已经有很多贺风驰的家人闻讯而来。贺家的人听到她这句话,立刻情绪激动地抗辩道:“你血口喷人!哪儿冒出来的野丫头?是不是觊觎我们贺家的财产,巴不得阿驰的财产全落到你头上吧?没结婚呢,你想太多了吧?轮不到你头上!”沈知念抬眼平静地注视着这人,这人看年龄,像是贺风驰的某个婶母或姑姑。无论跟她有没有关系,贺风驰躺在里面她却张嘴闭嘴财产,都够沈知念厌恶了。她边上的男人:“就是!安的什么心?不会真以为一个玩玩的女朋友,可以得到阿驰财产了吧?”林小姨蹙眉骂他们,“你们才是不用觊觎,阿驰早就立过遗嘱。”沈知念再看向警方的时候,完全没理会他们的言论,声音郑重坚决,“我请求警方,等他醒来之后,将他保护起来,不让任何人靠近。”那两人依旧不饶人,继续道:“不让我们靠近?那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机谋害他?”沈知念却不理他们,只是请求警方:“我可以放弃遗嘱里任何有关财产的继承,让我进去。”清脆的声音在空荡的医院里掷地有声,坚定,果决。警方打量了她两眼,决定道:“好。”警方对贺氏的人说:“在我们眼皮底下,你们大可以放心。”说完又对沈知念说:“我们会全力以赴,彻查此事。祝贺总早日康复。”那两人又厉声道:“不行不行,怎么可以放这女的一个人进去呢?不行的!你哪个警官,阿驰出了事我可是要投诉你的!”阿威他们看见这两人这么叫嚣,用身体把他们隔到角落。对方当然生气,“看不懂主人是谁了吗?”阿威听出他们话中的侮辱,脸色铁青的警告,“我们的任务是:保护贺总和沈医生。”两个壮汉围着他们,他们声音低了些。警方还盘问了一下,沈知念一五一十地回答。包括她知道的贺风驰的家庭关系。做笔录的时候,她一直在强迫自己冷静,给警方提供一切可能有用的信息。警方没有问题的时候,她甚至还会想出些问题来提供。漫长的笔录终于做完,她憋着的一口气微微松下,却忽然觉得眼前发黑发花。她伸手去捂戒指,寻求慰藉。自从三个月前贺风驰送给她,她每晚都会戴着睡觉。跟贺风驰分开的这段时间,这枚戒指成了她的心灵寄托。只要它在,就好像贺风驰陪在她身边。她戴在手上,无数个夜里贴近胸口,将他真挚的心意贴近胸口。她伸手捂了捂。阿驰快好起来她瞳孔蓦地放大。戒指!
戒指呢?她手又慌乱地摸了摸。手指上没有金属触感。空无一物!沈知念低眼看自己的手指,在发黑发花的视线下艰难地辨别,终于发现,除了满手血迹,手指上没有任何东西!戒指丢了!她的脑子一懵。当年那个雨雪纷飞的小年夜的记忆又尖锐地闯入脑海。贺风驰追出来,不由说地将戒指套在她手上,“你说什么呢?花钱治。我就不信我那么多钱治不好你了?健康还是生病,抑不抑郁我都陪你。”雨雪淋湿了她的手,他抓住她的手一套就套进去了。她当然不要,雨雪浸湿了手也很滑,她也一拔就拔出来了,塞回他手中。他没握住,戒指掉进小水团里,顺着雨水冲刷的沟壑,被冲入了阴井盖的缝隙里那一瞬间,贺风驰受伤的表情刺痛了沈知念的心。丢了又弄丢了吊着一口气强撑到警方走的沈知念终于撑不住了,胸腔剧烈起伏,呼吸急促到看起来像是要窒息。她发出一声崩溃的泣音,哭道:“我又把阿驰送我的戒指,弄丢了”又弄丢了她又弄丢了贺风驰给她的戒指她是不是要永远失去贺风驰了她要永远失去贺风驰了眼前倏地一黑,她从椅子上栽了下去。 醒来沈知念栽倒在地上, 意识却是一直清醒的,她感觉到周围人乱成一锅粥,手忙脚乱地把她扶起来。“还好吗?要不要去挂个号找个病房住着?”沈知念摇摇头, 一串泪落下来,呼吸剧烈地喘着。她要在这儿等贺风驰手术结束。她必须在这儿等贺风驰手术结束。她要看着他好好地被推出来, 看着他好好地进病房。“主刀的是心外金刀顾医生, 贺总一定会脱险的。”蒋清默劝道。她不知道沈知念和贺风驰的关系,今天才知道,原来沈知念所谓的得罪过贺风驰是甩过贺风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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