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可能,已被国师掐灭了。”她笑着望向裴夕舟。在来江浙的路上,他们曾多次推演过江浙各处的形势。在两人有意无意地推动下,翃都成了讨论的重点。敌军若要自下而上进攻翃都,三岔江几乎算是必经之地,其水路畅通,水上常年只有一座木桥伫立。梅长君与裴夕舟讨论多次,深觉敌军若选此路,翃都确实避无可避。后来他们赶到崧城,得知顾珩踪迹后将其救回。那一日,裴夕舟同样并未浪费一分一秒,从顾珩手中接过了翃都一应事务,仔细梳理。在得知顾珩已将人反向渗入蛮夷军中后,一直僵持的问题方有了答案。在和梅长君简单商议后,一道命令已悄然送至了深入敌军的卧底手中。“国师?”将领们神色一顿。裴夕舟是随梅长君进来的,一直跟在她身后,并未多言。顾珩只向他们介绍过梅长君是自己妹妹,直接将裴夕舟忽略了过去。但朝野中对“国师”二字极为尊崇,如今骤然一提,将领们看着少年清隽的面容,突然觉得他确有几分不显山不露水的威严。“国师大人是有什么手段让他们不走三岔江吗?”一将领恭敬地发问。裴夕舟望着梅长君,与她相对一笑。“不,我们确保敌军一定会来到三岔江前。” 照我满怀冰雪(四)“敌军主将好猜忌, 性多疑,打消其念头难,但助长疑惑则容易得多……”裴夕舟简单解释了几句, 而是开始补充作战的细节。将领们都正了神色,全然忽略了他的年龄,恭敬之色同前世那些跪在首辅脚下的官员们一模一样。指令有条不紊地下达, 梅长君一边与裴夕舟商讨,一边有些感慨。不论在什么时候, 不论他的身份为何, 每当遇到对敌之事, 他总会沉下来,眸色平淡,无悲无喜,似乎在风雪中走了一遭, 带着满身的冰寒雪气,让人不由自主地臣服。“……战事已安排妥当,至于粮食一事。”梅长君敲定了最后一个作战细节, 将话题转至翃都之内。这是与打仗不相上下的重要问题。每逢大战,民生受扰,即便将领们能快速平息战火, 但被破坏的农田无法在一朝一夕之间复原。因此,往往需要开仓散粮。先保证百姓们能够日有所食,之后再轻徭役, 减赋税, 使民生慢慢恢复。但这是最理想的情况。梅长君曾看过前世江浙的卷宗。在战火纷飞之时, 无数流民离乡乞讨,甚至卖儿卖女, 只求能够多吃一顿,多活一天。做回长公主后,她也曾前往湖广赈灾,见到了比文字描述震撼数十倍的景象。家园破碎,许多东西卖无可卖,饥饿的百姓们只能去扒树皮充饥。但树皮终有限,当最后一棵树也变得光秃裸露,就只能吃观音土。
这些是仍活着的人,更别提那些倒毙在街头,无人理会的尸体。“粮食之事,不必忧心。”顾珩轻笑道,“我已差人准备妥当,如今城中粮食充足,足够撑上月余。”“如此甚好……”梅长君点了点头。她看着地图上的泷湾,目光清透而坚定,仿佛蕴着一团灼艳烈火。“那便只等蛮夷入湾。”商议结束。众将走出营帐,打马将行,却又纷纷停在了军营边。顾珩伤势未愈,仍需乘马车,因此梅长君几人是最后走出营门的。“令已下好,你们怎么还守在这儿?”她掀起车帘,对一众将领笑道。那一个个穿着盔甲的武将们在寒风中站得笔直。“我们都是粗人,先前只顾商讨退敌之策……”为首的一名将领沉声道。“还未谢三位相助翃都大恩。”梅长君视线从众人面上一一扫过。如出一辙的郑重神情,守在营外只为打揖恭送。她想了想,目光落在为首的将领身上。他看起来很憨厚,左眉上有块小凹痕……是那位直接指出不能撤离的将领,似乎是翃都副将。梅长君缓缓道:“我记得你是兄长副将?探查泷湾地形的任务便在你手中。”那将领揖得更深了些:“是,定不辱命。”梅长君点了一下头,对众将领朗声道:“我等已为战友。”“望众位群策群力,守得翃都安宁。”浓夜之中瞧不清梅长君的面容,但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她极为清亮的目光。众将郑重拜下。……五日后的深夜。三岔江头。敌军不再隐藏行迹,带着军队浩浩荡荡地走水路进攻。埋在敌军之中的棋子奏效了。敌军将领看着昏暗的夜色,双眸却亮如星辰。在军中部下的支持与鼓动下,他选定了这条最有利、最迅速的水道,备好了火药,只待将那座唯一阻挡水军前进的木桥炸开,便能过三岔江直抵翃都城墙之下。≈lt;a href=”≈lt;a href=≈ot;/tags_nan/zhuiqihuozangchanghtl≈ot; tart=≈ot;_bnk≈ot;≈gt;/tags_nan/zhuiqihuozangchanghtl≈lt;/a≈gt;” title=”追妻火葬场” tart=”_bnk”≈gt;追妻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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