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姑娘不是回城主府了么?怎么又过来了?”一副将捧着酒坛道:“是顾将军让姑娘来寻酒?”身侧一人插言道:“什么姑娘……以长君大才,同样担得起一声将军称呼。”“就是就是,没看到人家腰间的兵符吗?快同我一起,唤一声将军。”“有理有理……这下咱们翃都便有两名顾将军了。”梅长君含笑望去。众将一人一个酒坛,齐刷刷地向她喊道:“顾将军好!”话音刚落,那名副将突然想到什么,憨厚笑道:“哦,国师刚刚被我们灌醉了……他问了声将军在何处,就拎着酒壶出了营,但是去的好像不是城主府的方向,将军要不去看看?”“……好。”梅长君向副将指着的方向走去。那是一条小径。越往深去,越发寂静无声。她循着雪上的足迹一步步走着,直到眼前枯枝交错。“这是翃都之前荒废的果林……”梅长君有了些印象。她记得这儿栽种的树木繁杂,各式各样都有,不过到了冬天,加之无人看护,都渐渐萧疏了。无尽枯木残枝中,远处一团红有些灼眼。梅长君眸光一亮,向那处走去。冷月从云层里探出头,洒在火红的花瓣上。裴夕舟抱着竹箕,自雪上将这随风落下的梅花拾了,还未直起身,便听身后一个声音轻轻地道:“夕舟拾这些花瓣做什么?”他身形一顿,缓缓起身,却没有回头。“酿酒……”平日里清冷的语调有些飘忽。梅长君走到他附近,便觉羌酒的香味扑面而来。“酿酒?”她望了望地上散落的酒壶,眸色悠悠,“羌酒辛辣,如烈火入喉,夕舟喝了这么多,可是醉了?”裴夕舟的耳根有些发烫,拿着竹箕的手倏然握紧,半晌,才轻声道:“没有。”梅长君含笑走到他身前。“这次的道术倒是识趣……”他仍垂着眸,低声道,“识人心,擅幻化,终不能一睹真颜。”夜风吹过,带落梅瓣拂过他薄红的眼尾。“还说没醉?”她凑到他眼下,轻笑道。裴夕舟这才缓缓抬眸,待看清眼前人的面容时,睫稍微微一颤:“此次最真。”半晌,妥协般地抿了抿唇角。“夕舟?”梅长君疑惑地看着他缓缓伸过手来,从自己后方折下了一枝极艳极静的梅花。
他将花枝递来,一身素色曳撒如月华,薄唇绽出一个浅浅的笑:“给你。”“千年万岁……”冷玉般的声音微哑。“唯愿一人,皓明皎皎,如月之恒,如日之升。” 犹折梅花带雪归(二)裴夕舟保持着递梅枝的姿势, 没有再说。因他看到梅长君眼底已有泪滚落。晚风四起,雪色连天,梅长君站在这灼灼梅树下, 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恍惚间,她觉得眼前的裴夕舟与记忆中的身影渐渐重合,却又有些不一样了。他是个清冷的性子, 前世多年,甚少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做过类似的举动。这段日子相处下来, 她以为自己能够分清两世之人, 想着最终分别后, 也能将这场意外的相逢放在心里珍藏。可真的能够分得清吗?折梅相赠,今夕何夕?她缓缓接过裴夕舟手中的梅枝,一向冷静自持的心绪起了波澜。一直静静望着她的裴夕舟侧头想了想,向前一步, 又将手缓缓伸来。温凉的指尖轻柔地按在她的眼尾,一点点地向下抚摸,将泪珠抹去。“别哭。”他不由把声音放软了几分。“可是对年礼不满意了?近日仓促, 允你的玉簪还未雕好,过几日再给你补上。”醉得狠了,裴夕舟看不透梅长君眼底的神色, 也分不清他到底是在同何时的她讲话,只记得自己说好要送她一礼。“什么玉簪?”梅长君眨着眼看裴夕舟,一双蕴着泪珠的眸, 在这个混乱而沉凝的雪夜, 透射出一种格格不入的潋滟。他放下手来时便望见了这双眸, 也看见了她望着自己时那专注而复杂的眼神。梅长君蹙眉看着眼前人。有匪君子,如琢如磨, 即便是站在夜色中,也让人觉着身上有亮光。她还想继续问下去。“嗯……那日观南寺中,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你府里的女使便闯了进来。”有这回事儿吗?梅长君闭了闭目,依稀记起了当时的情形。她点点头,长睫敛去那说不清是喜是哀的眸光。……短暂的安宁悄然而逝。再次投身战火的梅长君根本无暇顾及他事。先前的几次战役中,翃都凭借着充分的准备才堪堪遏制住敌军,挺过了最困难的时刻。但敌军不会频繁送来喘息的契机,否则再拖上些时日,阳湖的援军就该到了。敌军首领清楚地知晓,若不能赶在这之前攻破翃都,等待他的将是彻头彻尾的惨败。≈lt;a href=”≈lt;a href=≈ot;/tags_nan/zhuiqihuozangchanghtl≈ot; tart=≈ot;_bnk≈ot;≈gt;/tags_nan/zhuiqihuozangchanghtl≈lt;/a≈gt;” title=”追妻火葬场” tart=”_bnk”≈gt;追妻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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