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谢漓戴着口罩下车,到了约定的咖啡馆。他推门而进,坐落在半山的咖啡厅风景很好,透过落地的窗户一眼就能看见冬日的山茶花树,正开得极盛。而在山茶花园后的,是一座医院。店里人不多,谢漓一打眼就看见最角落的女人,她穿着米白色的毛衣,坐在轮椅上,身旁还跟着一个年长的男人。“谢漓是吗?”女人看了眼墙上的表,“你很准时。”“你好,柳小姐,我是谢漓。萧老师介绍我过来的。”谢漓笑着说,坐下给自己点了杯冰美式。柳越点点头,对身边人说:“我和他单独聊一会。”男人点点头,扭身离开。柳越脸色不好,看着很虚弱,那种遭受精神折磨的苍白,他在母亲的脸上也看到过。柳越柔和张口:“文缘和我说过了,我很好奇,你从哪里听到过《三秒秘密》的主题曲。”她眼神一凛:“这个电影可没有上市。”“我姐姐的手机里。”谢漓喝了口冰美式,熟悉的苦涩味麻痹住他的味蕾,却让他更加清醒。“你姐姐是……”谢漓抢答:“钰冉。她是我姐姐,我是他亲弟弟。”柳越眼神一暗,似乎不大相信他的说法,“你们不是一个姓。”“小的时候爸妈离婚了,她是离婚前生的,跟我爸姓,我是离婚后生的,跟了我妈姓。钰冉是她的名,她全名是齐钰冉。”她直白扫视着眼前青年的脸,过了十年,但她却依旧很回想起第一次见钰冉的场景。舞台上的女孩十分耀眼,个子不高,但长相偏偏清冷中带着甜美,配上一副上天赏饭的好嗓子,坐在哪里就像一幅画,总让人移不开眼睛。她忍不住伸出手,抚摸着青年的脸颊:“你们很像,但又不像。”“第一次见她,她才17岁,像一张白纸一样干净。做什么事情都很认真,她跳舞不好,为了出道就经常通宵练舞,后来不小心把腿摔了,打着石膏就上台了。我笑她得不偿失,她说不能辜负弟弟给他投的票,要多努力一点。”“我当时想,做她的弟弟应该很幸福。”柳越盯着他,迟疑问:“你这些年,过得好吗?”女人口中的钰冉像是谢漓从未触及的侧面,他只是细细聆听,一副听话的样子。“她出事后,我们收到了赔偿金和她这些年剩下的存款。日子不算太好,但也没有很差。”谢漓又捏着玻璃杯:
“只是少了一个亲人,有再多钱,生活都像缺了一块。”“她喜欢唱歌,当年知道那部电影主题曲是你写的时候,她特别高兴,我就是那个时候在她手机里听到那首deo的。”他回忆起往昔,“她说,你是她见过最有才华的作曲人,当年节目里也很感谢你的帮助。”柳越收回手,心底一酸,眼眶一眨泛出泪来,钰冉走的时候才十九岁。“虽然姐姐走了,但我还活着,我想替她做些事情。”谢漓拿出朝她递张纸巾,轻轻一笑,“你愿意帮忙吗?柳越。”柳越一时泣不成声,谢漓便静静陪她哭完,偶尔替她擦擦眼泪。咖啡厅角落里,陆之尧戴着渔夫帽和口罩,一脸不爽地窥探角落的方向。好你个谢漓,结婚这才没几天,就穿得花枝招展出来和女人约会。又是摸脸,又是擦眼泪,还一脸含情脉脉地,相谈甚欢?!素日里,和自己多说两句就满脸不爽,是自己开的条件少了?才让他跑出来勾搭富婆了?他周身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氛,服务员又给他上了 谁说我不喜欢分明阳光正好,谢漓却觉得周身冷飕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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