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陈良蓁急匆匆下了山,回了祖宅。现已到了戌时了,老宅灯火通明,陈良蓁暗道要遭。她在门口见着了陌生的奴仆,不是老宅常用的那些旧人。
门口站着瑞妈妈和一个不认识的老妈子,瑞妈妈撑着伞,怀里抱着一件披风,她看到陈良蓁了,连忙赶了过来,她先是抹了抹眼角,“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随即又侧身让开,“你瞧我脑子不记事,忘记给你说,这是你祖母身边的古嬷嬷。”
她一把扯过陈良蓁的胳膊,在她身边小声说道:“你祖母、母亲、还有宋姨娘和你三妹妹。大房的和二房的几个人从京城来了,他们都等你一整天了。原本你昨天要回来的,因为那事耽误了,没有一早候着他们,他们现在肯定不高兴了,你可千万不要跟他们说,你和赵世子一同被劫持的事情,要不然姑娘的名声没了。”
陈良蓁低头应允,“瑞妈妈,我省得。”
古嬷嬷没有好脸色,“大姐儿好大的谱啊,我们赶了几月过来,到了陈庄进门连口热水都没有,瑞妈妈不是我说你,你怎样管的蓁姐儿啊?都说今天到陈家,我们到了,她还没到。”
瑞妈妈连忙道歉,“我的不是,大姑娘最是乖巧懂事的,她这几日身子不爽利,在山上多歇了一日。你莫要怪她,都怪我这个老糊涂,没把大姑娘照顾好。”
陈家共有三房,陈良蓁的父亲是第三房,上面还有大房和二房。陈良蓁的父亲叫陈沛元,八年前战死了,原配田守通,是陈良蓁的嫡母,陈良蓁还有一个哥哥,叫陈良柏。她哥哥两年前也战死了。
现在的母亲仲氏是父亲娶的继室,是一个江南商贾的女儿,没有儿女。父亲还有两房妾室,周姨娘和宋姨娘。周姨娘有一女叫陈良蓉,今年十六岁,是陈良蓁的二妹妹;周姨娘还有一子叫陈良锡,今年七岁,是她的三弟弟。
宋姨娘也是一儿一女,儿子陈良松战死了,女儿叫陈良眉,今年十五岁,是陈良蓁的三妹妹。
周姨娘带着幼子,陈国公老夫人害怕累着小孩子,所以这次周姨娘和孩子们都没有回老家。
陈良蓁在京城住了几年,母亲去世以后,她就回了老家。这次这么多人回老宅,不是为了专门来看她,为的就是修葺祖宅,听说她祖父陈国公要回老家养老。
陈良蓁穿过天井,下人把马套了,有丫鬟过来把她引到屋里,首位坐着祖母陈国公夫人,下面坐着继母和宋姨娘,宋姨娘后面站着一女子,穿着金花袄和暖黄色的襦裙,生得娇俏美丽,陈良眉这长相随了宋姨娘,宋姨娘长得明艳动人,一张似笑非笑的眼睛,陈良蓁一进屋里,那双眼睛就盯着她。
她的继母没有宋姨娘那么漂亮,柔弱的样子,精神似乎不济,标准的江南女子模样。
几年不见他们,陈良蓁勉强认得,那边坐着二房和三房的人,她是一个都不认得。
陈良蓁跪地上,给祖母行了大礼,“见过祖母和母亲,孙女路上耽搁了,回来得晚了。”祖母脸色不善,多年不见也没有一点笑脸。
陈老夫人淡淡道:“早早就给你写了信,说了今天到,你现在才到家。你看看你在老宅也没有做什么正事,院子墙塌了也没修,十年前一颗老琵琶树,现在还是一颗老琵琶树,都没有补栽吗?”
陈良蓁跪着不敢起来,“近日雨水多,那墙塌了几回,我让人修上又塌了,索性就让它一直塌了。等天晴了,我再让人修好。老宅里需要补栽什么,就看祖母,母亲,姨娘还有几位叔伯喜欢什么,我就让人种什么。总不能依着我喜欢什么就种什么,万一不合你们心意,就是白栽了。”
陈老夫人哼了一声,“你自己懒还找这么多借口,让你看祖屋你都看不好。还说要找一个好婆家,你自己这个院子管不好还指望你去帮着夫家管理后院吗?”
陈老夫人看不惯陈良蓁,自己的孙辈里的女儿家个个生的如花似玉,就陈良蓁长相一般。她也相信是陈良蓁克死了自己的儿子,心里对这个嫡孙女十分不喜。
仲氏过去把陈良蓁从地上拉起来,“地上凉,你是女儿家,听说你病了,别跪地上了。”她声音柔柔的,拉着陈良蓁的手细细打量,“许久没见你,都长这么高了,这次有我们回来帮你打理院子,肯定不会累着你。姐儿刚赶回来,快去用膳休息一会儿,有什么事情,明天说也不打紧。”
“母亲,你说是不是呢?”她说完还问了一下陈老夫人,陈老夫人瞥了她一眼,“你就惯着她,正好你这次回来教一下她做女儿家的模样。我也乏了,仲兰要辛苦一下你了。”
仲氏低眉垂眼,“嗯。”陈良蓁从屋里出来,仲氏跟着出来,“我从京城带了一些布料,还打了一些首饰,已经送你院里了。你别忤逆你祖母,有一些人越老越心浮气躁,你当耳边风就行。”
原本以为仲氏对陈老夫人十分恭顺,没想到她暗地里也会说老夫人苛刻,心浮气躁。
陈良蓁行了一礼,“多谢母亲,你知道我常在山庙里听寂然师傅念经,师傅让我戒噌,我不会太在意这些话的。”
仲氏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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