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膨胀,显然是陷入到恐怖的回忆里。“是的,血案!那一年里,京城发生了不少奇怪事,先是陆陆续续有几户在天狗食日诞生的婴童暴毙而亡,后来,这些婴童的双亲也因意外陆续死亡。京兆伊将此事公开后,民间关于天煞孤星的议论声不绝,皇帝为平民愤,最终发布罪己诏,将太子送去北凉”“居然还有这种事,那些暴毙婴童的死因,官府都没查出来吗?”姜慎摇摇头,无奈道:“当时羯族人大举来袭,南方暴雨不止,民间动荡不安,官府那还有功夫去查几个婴童的死因。你母亲生产时是双生子,墨竹落地后咱家就挂上红灯笼庆贺,只是没想到生你又耗费了一日,所幸如此,当时知晓你真正生辰的人并不多,街坊四邻都以为你和墨竹是同一天诞生。后来京城里频频发生命案,这些命案还都与天狗食日那天诞生都婴童有关,我与你母亲商议后,便带着你们兄妹躲去漳州”听父亲说完这段往事,姜玉竹手捧的茶盏都凉了。此时,她终于知晓为何京城里的人都对于太子的身世谈之色变。而在昨日福王府的宴席上,那些富家子弟对太子流露的恐惧之意又是由何而来。可当年的太子,不过是个襁褓婴童,又有何罪之有呢?
身处漩涡之外的姜玉竹都能受到煞星谶言的波及,被逼得举家逃离京城,她还被祖父祖母拒之门外多年。那身处暴风雨正中心的太子呢?怕是早已遍体鳞伤了。姜玉竹盯着茶面上漂浮的茶叶,她在想:七日的休沐,自己会不会休得太长了? 旖梦有痕午夜丑时,太子府。正在偏厅打盹儿的余管事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揉了揉眼皮,嘟囔了声:“进来。”来人正是他的小徒弟云奇。云奇脸上的神色有些不知所措,他睁大双眼惊慌道:“大管事,殿下殿下他好像又梦魇了!”余管事的反应倒是平静,他眯着眼打了个哈欠:“是便是,不是便不是,什么叫好像,你给殿下送去姜茶了吗?”云奇摇了摇头:“奴才隔着门扇问过了,殿下没让奴才进屋,而且而且”余管事的困意消散了些,他拧起眉心,呵斥道:“继续说啊,还等着我给你打快板呢?”云奇咽了口唾沫,一鼓作气全说了:“殿下他好似心情不太好,还让奴才送去一床新的被褥。”嘶竟然要换新的被褥,看来太子殿下这一次梦魇后出了不少冷汗,都将床褥打湿了。“行了,把姜茶给我,你去取一床新被褥。”余管事拎起装着热乎乎姜茶的象牙雕花食盒,快步朝蘅芜院走去。乌云遮月,夜色漆黑,呼啸北风吹得过道两侧高大的青松沙沙作响。行走在阴嗖嗖的廊下,余管事忽然理解姜少傅为何要花费千金装饰竹意轩。庭院有朝气些,让人看得赏心悦目,也可少回忆起不好的往事。太子梦魇的毛病已有三年,每次醒来后浑身大汗淋漓,身上摸起来冰得吓人,宛若一块不断渗出冷水的冰疙瘩。就连宫里那些见多识广御医们,面对太子梦魇后的奇怪症状也是束手无策,最后只能摇摇头,叮嘱上一句:多让太子殿下喝些姜茶驱寒补水罢。可余管事却清楚,太子这是心病,需心药医。那年北凉下的雪实在是太大了,满天飞雪,北风呼啸,雪花越下越大,仿若在眼前织起一张白茫茫的大网,丈把远外什么都瞧不清。为了活下去,他们不得不在雪地冰窟里继续前行,一步一个雪坑,积雪深至膝头,渴了就捧一口雪吃,饿了也捧一口雪吃,最后冻到四肢都没了知觉,眼睛被飞扬的雪花眯了,想抬手擦拭一下,却发现手指头不知何时冻掉了几根!回忆起往事,余管事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五万北凉军啊,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们,没有死在匈奴人刀下,旗开得胜以后,本该荣归故里,受满城百姓十里相迎,却因一场谋算活活冻死在冰天雪地里,尸骨不得还乡。嘿,真他娘的可笑!昏暗夜色中,余管事抬手擦了下湿润的眼角,他深吸了口气,轻轻扣动兽首门环。“殿下,奴才给您送姜茶来了。”屋内迟迟没有回应声,余管事不由皱起眉心,他俯身把耳朵贴在红木门框上,隐约听到屋内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这都三更了,盥室间的水都凉透了,殿下刚出了一身冷汗,怎能用凉水冲洗身子呢。余管事心中大急,他顾不得其他,当即推门而入,径直走进内室,急声到:“殿下,您不能用凉水冲洗啊!奴才这就去放热水,殿下先喝了这盏姜”话说了一半,余管事焦急的面色在看清楚紫檀木床榻上那团污渍后,骤然变得精彩起来。余管事成婚早,如今孩子都会满院跑了,他一眼就明白云锦绣龙纹被褥上的那团污渍意味着什么。他急忙闭上嘴,低头看了看托盘里热腾腾的姜茶,心想要不要换上一盏清热降火的菊花茶。“你的差事当得愈发宽了,孤让你进来了吗?”背后传来太子冷冰冰的声音,余管事转过僵硬的身,讪讪笑道:“殿下赎罪,老奴还以为是殿下的梦魇又犯了云奇,你还杵在那愣什么,还不快把被褥换了!”云奇不敢多言,他假装没看到被褥上的污渍,手脚麻利地换好一床新的锦褥。掀开茶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响起,余管事撑起胆子悄悄看了眼仰头饮茶的太子。太子上身未穿中衣,只着一件撒脚银白绸缎长裤,上半身露出肌肉结实的膀臂,胸口冷白如玉的肌肤上泛起一片潮红。男子喝得有些急切了,脖颈间凸起的喉结上下浮动,唇角溢出的茶水顺着胸口簌簌滑落,一直流淌至线条清晰的腹肌下“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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