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鼓一鼓,声音呜呜囔囔:“臣运气好,同余管事一起核算账本时发现先皇后留下的棋谱,王公公找准机会将棋谱献给皇上,臣这才有机会在陛下面前提起北凉马场的开销。”詹灼邺此前同耀灵帝一起赏阅铁蹄马时,只字未提北凉马场的开销。反倒是姜玉竹这几日陪着耀灵帝下棋,时不时感叹一句太子府的膳食大不如前,太子为缩减府内开支,将自己俸禄都贴补给北凉马场。这样不声不响节衣缩食,闷头干实事的太子殿下,不禁唤起耀灵帝的舐犊之情,于是借着姜玉竹玩笑提出的赌约,顺手批准了户部的银款。姜玉竹料定靖西侯不愿这块肥肉被太子叼走一半,才故意在晏安宫出言挑衅,惹得靖西侯心中忿忿,再听到皇帝决议后,他必然会想尽方法阻挠太子去兴建北凉马场。
靖西侯这个人嗜赌如命,二十年前,他曾在卓家军任职中郎将,因在军营里私设赌局被卓大将军发现,结果被降职成一个小都尉。这么多年过去了,靖西侯从不起眼的小都尉成为手握重兵,人人敬畏的一品太保,可嗜赌的毛病仍旧没有改。“靖西侯压上全部家当,看来对此次比试势在必得,殿下要做好准备,这几日让人小心看管京郊军营的铁蹄马,莫要被钻了空子。”余管事看到太子眉眼含笑投喂小少傅,忙拉着没有眼力见的刑将军一起退下了。詹灼邺端起云雾茶给奔波上数日的小少傅润润嗓子,他低眉浅笑:“少傅终于愿意同孤讲话了。”自从他施展过驭臣之术后,小少傅每每遇见他都紧绷起脸别过小脑袋,红唇抿得像蚌壳,一句话都不同他讲。少女脸皮子薄,犹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显然还未从那场急风骤雨里恢复过来。兴建马场的银款批下来,姜玉竹得意忘形,一时间竟忘记在太子面前端起师长的架子。矜贵无双的学子端茶倒水,侍奉殷勤,姜玉竹不好意思再拉下脸,于是眨了眨乌眸,好言商量道:“只要殿下与臣约法三章,臣还是愿意同殿下恢复正常交际。”詹灼邺单臂揽住少女盈盈腰肢,他剑眉轻挑,眼底荡漾开星星点点的笑意:“哦,不知少傅都有那三章?”姜玉竹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程,却见太子俯下身,含住她喋喋不休的唇瓣。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太子身体力行,把姜玉竹拟定的所有章程全破除个遍。当姜玉竹气喘吁吁推开太子时,身上朝服早就不见踪影。她红着脸去够桌案上散乱的衣裳,一双大掌越过她的手臂,将搭在水晶笔架上的葡萄缠枝纹束胸挑起来。太子的手掌很大,薄薄的一块儿束带在他掌中显得小的可怜。詹灼邺始终想不明白巴掌大的一块布,竟然能束缚住小少傅这么大的秘密,大到他一个手掌都合不拢。太子幽幽打量她贴身衣物的目光,让姜玉竹觉得又羞又气,雪白肌肤上泛起了淡淡的粉晕,她急忙伸手去抢太子手中的束胸。詹灼邺背过手,顺势将投怀送抱的娇人拥进怀里,唇角微扬:“孤不是说过,入了府后就不必束这种东西。”姜玉竹被太子结实的手臂抱了个满怀,少了一道束缚,总觉得这般亲密无间的感觉让她面红耳赤。想到身上落下的印迹又要十天半月才能消退,她扭过头在太子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殿下把臣立下章法当作耳旁风,臣为何要听殿下的话”姜玉竹暗暗下定决心,日后她不仅要束,还要严严实实束个里外三层,免得面对男子骤然袭来的龙爪,她还来不及躲闪就被对方得逞。太子低低的笑声在她头顶响起:“少傅立下的规章未免强人所难,哪有让还俗和尚不吃肉的道理。”姜玉竹被太子强词夺理的比喻气笑了,她指着布满红梅点点的肩头,表情认真地比划了一下,好言商量:“臣又没有让殿下一口肉不吃,吃到这里好不好?”詹灼邺看着怀中幽韵撩人的香肌,眸色不由暗下几分,面上依旧如清风皎月般的君子,在小少傅比划的地带向下移动了几寸。“吃到这里。”姜玉竹当即把头甩得像拨浪鼓一样,她内心挣扎了半晌,脸上露出君主割地丧权的不舍神情,咬着唇瓣又指出一条界线。詹灼邺眯着凤眸端详片刻,将少女葱白细指向下移了移。“殿下,你也太得寸进尺了!”君臣二人在楚河汉界上拉扯了一下午,直到姜玉竹隐隐觉得自己好似案板上供太子挑选的肥肉,气得要收摊关门,结果太子三下五除二除去她的官袍,理直气壮要求尝尝这几口肉能否吃得饱。窗外霞光旖旎,尽染层楼叠榭。赛马比试在京郊三十里外的一条官道上进行。巡检司的人一大清早就清空官道上的车马和行人,皇上和皇贵妃乘坐六匹骏马驾驭的龙辇抵达山脚下。太子在荣英殿单枪匹马破了靖西侯大阵的故事在民间广为流传,从此让铁蹄马一战成名。因此,京城之人皆对这场大宛马和铁骑的比试翘首以待。今日前来观赛的不仅有大燕皇室贵族,文武百官,巨贾豪绅,京城里但凡是有点儿名号的权贵都赶来了,小半个山头上乌泱泱占满人。礼部官员在山间平缓地带搭建好隔风的三面幄帐,帐内摆放数十张桌椅供皇室子弟歇息,贵人们可以一边手捧香茶,一边悠然俯视官道上的赛事。耀灵帝的年纪到底是大了,一路停停歇歇,直到正午才携皇贵妃一起登上山。百官瞧见皇上到来,齐齐跪地,口中呼喊着万岁万岁万万岁。耀灵帝大口喘着气坐在太师椅上,皇贵妃见状,垂首对身畔宫女低语几句,不一会儿,便有一名炼丹师前来献上养神丹。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