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前一刻女子还喜地欢天被众星捧月,下一刻就收到兄长殒命的噩耗,从云端狠狠坠落,不禁让在宾客们感到同情又怜悯。耀灵帝轻轻拍着皇贵妃颤抖的后背,宽慰道:“靖西侯以身殉国,朕定会好好善待他的后人,追封他的功绩,爱妃莫要太难过了。”好好的一场寿宴,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噩耗中匆匆收尾。
姜玉竹和太子回到府邸后,她将萧时晏交给自己的青花瓷瓶拿出来,好让府里的慕容神医检查这颗养身丹有没有问题。在太子与大皇子的龙虎之争里,每次太子取得胜利时,耀灵帝总会好巧不巧染上风寒脑热,紧接着一病不起。而在耀灵帝痊愈后,都会对大皇子犯下的错事轻轻放下,避而不提,这不禁让姜玉竹觉得太凑巧了。尤其是太子与靖西侯赛马那次,她清楚记得耀灵帝当日爬到山顶时身体疲惫,然而在服用过养身丹后,短短一刻钟又变得精神极为矍铄。果不其然,在回宫的当日,耀灵帝就病倒了。故而,姜玉竹怀疑耀灵帝服用的养身丹有问题。詹灼邺把瓷瓶放到桌案上,他抬手摘下少女肩头的云锦披风,语气平缓:“听周鹏说,你今夜和萧时晏相会的时候,遇上了五皇子?”经太子一提醒,姜玉竹想起在东宫发生的事,于是缓缓道明经过,顺带婉转地表明为了不让五皇子起疑心,她和萧时晏给太子带上一顶假绿冠。詹灼邺平静听着,他拉过小少傅的柔荑坐在黄花梨卷草纹摇椅上,又在对方说得认真时褪下了女子的黛蓝色对襟开衫。等到姜玉竹怀着愧意说完,猛然发现自己身上就剩下一件单薄的皎色中衣,她慌忙按住交领口,面露警觉之色,道:“殿下是准备歇息了吗?那臣就先退下了。”太子双臂撑在扶手椅两侧,缓缓俯下了身,那摇椅随之向后倾斜,后背骤然袭来的悬空感,使姜玉竹不得不伸双手抓住太子的手臂。男子目光灼灼,眼尾轻勾,眼眸深邃且风流,居高临上看着她,声音低沉:“听过少傅一席话,孤担心若不用心侍奉少傅,恐怕孤头上的绿冠就要做实了。”姜玉竹双颊迅速飞上一抹绯红,她咬了咬唇瓣,轻声道:“殿下多虑了,臣与萧世子当时没有办法,才顺着五皇子的话顺水推舟罢了,殿下豁达大度,想必不会因为此事迁罪萧世子”姜玉竹这话不说还好,说了无异于火上浇油。见小少傅都自身难保了,还不忘在自己面前维护萧时晏,詹灼邺狭长凤眸微微眯起,唇角浮起的笑意愈深:“那孤就只好惩罚少傅了”姜玉竹看懂太子眼底毫不掩饰的情愫,心中一颤,忙想要从摇椅上跳下来。可太子却忽然间松开了按在扶手上的手掌,摇椅猛然向前摆动,将她甩进对方结实的怀中。还未从天旋地转中回过神,姜玉竹感到腰间一紧,再抬起头时,才发现她被太子抱起来调转个方向,最终半跪在椅凳上,双手握在椅背上。她转过头,瞧见太子单手解下腰间暗银嵌玉鞶革,不由心中大惊:“殿下,咱们换个地方罢,这里离轩窗太近了”洞悉自己难逃一劫,姜玉竹只盼着能找个隐蔽的床帏之地,来平息老虎大人的妒火。可老虎大人睚眦必报,势要将上一次的羞辱还回来。感到手腕一紧,姜玉竹眼睁睁看到她的双手被暗银嵌玉鞶革束缚在椅背上,挣脱不得。温热的唇瓣落在后颈上,猝不及防,激得女子倏地弓起白玉般雕琢的美背,赛雪欺霜得肌肤犹若皎月反拱,落在男子漆色眸底,引得眸色愈深。随着黄花梨摇椅轻轻摇晃起来,在寂静的夜色中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窗外月色如水,窗下摇椅摆动的幅度也越来越猛烈,仿佛醉酒的仙人东倒西歪,沉醉在弥漫着春光的盈盈夜色下一夜荒唐过去后,翌日,姜玉竹命余管事将太子府里所有的摇椅都丢进库房里。慕容神医仔细检查过炼养身丹的药渣,告之太子这颗养身丹并无害。虽然丹药里含有一丁点儿毒素,却不足以致命,除非耀灵帝把丹药当饭一样吃下肚,服用上二三十载,沉积的毒素才会引起疾病。可耀灵帝设立下炼丹司不过五六年的时间,每日服用的丹药数量亦不算多,况且耀灵帝能够从危险重重的九子夺嫡之争中一路杀出来,提防之心更是比常人多。听说耀灵帝安排了一个年龄与他相仿的试丹人,每次在炼丹司开炉后,都会让这位试丹人先服用,倘若平安无事,耀灵帝王才会服食下这批新出炉的丹药,整个过程可以说是缜密至极。姜玉竹听到慕容神医的答复,她感到十分困惑。莫非是她多虑了,或许只是巧合,才会让每次大皇子被太子揪住小辫子时,耀灵帝碰巧染上疾病,使得大皇子逢凶化吉?还有昨夜五皇子在东宫与云嫔提起皇贵妃的把柄,又是什么事?种种疑惑和偶然交错在一起,好似散乱在一起的线团,姜玉竹心中隐隐有种感觉,只要找到线头的一端,就能从杂乱的线团中找出最终的真相。不过眼前当务之急,是要阻止大皇子前往雍州。昨夜在章华殿,太子给皇贵妃献上的贺礼,正是靖西侯的首级。詹灼邺自然不会和匈奴人勾结在一起,他谋划多年,终于收买下靖西侯身边的一个亲卫,又命手下兵马乔装成匈奴骑兵,里应外合攻破雍州军营,直取靖西的首级。詹灼邺手下人马不会留下把柄,可若是大皇子被耀灵帝指派前往雍州,就保不齐会被他无中生有,况且雍州紧邻北凉,一旦大皇子得到雍州兵权,便能像以往的靖西侯一样,时刻掣肘北凉的玄月军。就在姜玉竹和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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