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去拽他,“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晋珘淡定地关上窗,扶着他走出洗手间。
他甚至有些失望:“她没……”
“没什么?”晋华成紧紧抓住他的手,惶恐不安,“没什么?!你到底在说谁!你和我说啊!”
晋珘却闭紧嘴,不再言语,也不再闹着要离开病房去乌林山。
他安静地回病床上坐着,被晋华成盯着大口大口地吃饭,好像急迫地希望把自己吃回原先容光焕发的模样。
无论晋华成怎么问他,他都不再说话。
晋华成没办法,只能留下十几个保镖在门外保护他,看着他睡下就离开了。
他一走,晋珘就翻身坐了起来,找保镖要了台笔记本电脑。
他打开文档。
【七月七日。
醒来后,我发现我已经记不清太多的事,据说是因为脑震荡引起的记忆力减退。
但是我知道不是。】
文档里忽然出现了一些乱码。
晋珘愣住了,他抬起手,看着文档里凭空出现的乱码,泪水盈满眼眶。
【&;dff我egv看&$vv-见;f你~fjyfg…想bhtfhjk你bv…g】
“我知道了……”
他抱起电脑,脸贴着冰冷的屏幕,笑得温柔又幸福。
“我知道啦,我也想你,我会去找你的,一定。”
【是的,是她回来看我了。
也许是因为……
但总归她看我了,想我了。
我也想她了。
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
我要回去,吃掉我吧,我的hfyh:vxf】
“别想,”他抱着电脑睡下,“别想丢掉我……”
细雨绵绵。
雨丝笼罩着连绵不绝的山间,滴答滴答地落下,拍打着翠绿的叶片,随后缓缓滑落。
晶莹剔透的水珠划过空中,啪———摔碎在男人干燥苍白的唇角。
“嗯…………”似乎是在睡熟中的男人皱起了眉头,费力地挣扎着睁开了眼。
他茫然看着眼前陌生的景色,雨雾下寂静的密林,目之所及都是高大笔直的乔木,和低矮的荆棘灌木丛。
“嘶———”他抬起手想揉揉头,却发现掌心一片血肉模糊,雨水滴下,伤处传来阵阵火辣辣的抽痛。
怎么回事?
他无力地放下手,深呼吸了一口,随着清新湿润的空气涌入,他的五感也渐渐苏醒。
首先醒来的就是痛觉,无法确切地感知到究竟是哪里在痛,四肢、头、躯干、就连刚刚吸入空气的肺都在隐隐作痛。
然后就是口中的铁锈味儿,他试着去舔了舔口腔,确信这血腥味不是来自自己。
“啧。”男人咳嗽着伸出手摸了一下唇角,模糊的视线中,指尖上除了雨水外还有一抹刺眼的红。
什么情况?
耳边唰啦啦啦的雨声和不知名的鸟儿的叫声,他摸索着想要坐起来,渐渐清明的头脑和双目终于让他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他用没有受伤的手捂着自己呼吸都在痛的胸部,咬牙蹭着后背靠着树干坐了起来。
显然他现在身处在一片深山老林中的一颗树下,他无法判断自己究竟身处何处,他只能根据树冠的疏密判断大致方向。
他垂下头叹气,暗自庆幸好歹树冠足够浓密,身上没有被打湿,否则天黑了光失温就能要了他的命。
也许是习惯了自己的霉运,他出奇地冷静,没有慌乱。
不远处的乔木下,修长的人影在树后静静地看着他检查着伤势。
见他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试图在这片密林里愚蠢地大声呼救,人影转身消失在一条被清理出的小道中,利落的齐耳短发被雨水打湿,雨珠零碎地从她肩头滑落。
晋珘抽着气,脸色苍白地看着自己的左腿———那里被人好好地固定包扎了起来,用材是两截笔直扁粗的树枝,树枝也被人仔细地处理过,去掉了树皮,打磨得略微光滑,用绷带牢牢地绑在小腿。
他的小腿断了。
真是………算了,他已经习惯了,每次出来玩身上都会多多少少带点伤。
晋珘扯下一片树叶用雨水洗干净,用柔软的嫩叶擦了擦嘴角的鲜血。
他根据眼前的处境猜测,他应该已经不在自己当时坠落的山崖下,这里更平坦开阔,树木茂密,附近极大可能有山民。
他觉得应该是山民救了他,怕他休克,喂了点兽血给他。现在的他没有自理能力,只能在原地等山民救援。
男人又叹了口气,拖着伤腿往树下挪了挪,又摘了片宽大柔软的叶片洗干净后擦了擦脸,颇有些无助可怜地靠着树等着。
只希望救他的人能快点,这雨眼看着要越下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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