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噼里啪啦的雨声传来。黑色披风裹挟着夏季雨夜的微凉寒气,在空中打了几个无力的转。
披风的主人被楼上未关门的书房中传来的声音钉在原地半晌。血腥味争先恐后地占据他周身的地盘,后又被雨水蒸腾出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
雨下的大,纪时笙站了片刻脚下就积了一小摊染着浅红的水,深绿色军装被雨水浸透,显露着一种夏末芭蕉带着墨色的深沉浓绿,看不出被血沾染过的痕迹,拎在手上的手枪倒是越发漆黑,肩章坠下的流苏闪着细碎的光。
楼上娇媚的呻吟喘息声渐渐小了,纪时笙这才抬步上楼。
虽然碰到很多次,但纪时笙依旧好奇,家主大人的新宠是怎么用那副属于男性的嗓子叫出那么妖艳的声音的。
纪时笙走到门口,屋内的新宠刚红着脸懒洋洋地扶着桌子准备撑身起来。看见冷着一张脸提着手枪进来的纪时笙后,新宠腿一软又摔回女人怀里,被刚刚离开身体不到一半的按摩棒顶地惊呼。
纪时笙熟练地在离桌子一米远的地方规矩跪下。他低着头默默等着,这个位置的视线被桌子挡住一半,就是抬头也只能看到被双手紧紧握着的细腰,和被顶得晃动的背影。
叶锦身上的少年尖叫着高潮,他抓着叶锦并不算瘦削却也并不强壮的肩膀颤抖,男性独有的腥臊味压过了纪时笙身上越发浓重的血腥味。
“回去吧,今晚早点休息。”少年应了一声,窸窸窣窣一阵后,他把门关上就离开了。
此时别墅只剩他们二人。
“过来,换个衣服。”
纪时笙膝行过去,终于看到桌下的场景。
女人身上黑色丝绸睡衣被星星点点的白色弄脏,一根狰狞的巨物翘在胯下,上面还带着晶亮的水渍横在他眼前。
纪时笙尽量忽略眼前恶心的东西,伸手去解叶锦腰间绑着按摩棒的带子。
“嫌弃?”温热的手搭在纪时笙头顶,替他把湿漉漉黏在一起的头发拨开,“别解了,去洗澡,自己清理干净。”
叶锦收回手,擦净指尖染着的雨水和血水,并没有多余询问。她并不关心他的任务完成的如何,也不关心他身上的血从何而来。
腰间的伤口被搁置了许久,已经变成麻木的钝痛,纪时笙起身走去属于自己的房间,脑海中却一直回放着刚才所见到的画面。
漂亮明艳的女人慵懒地靠在椅背,手中捏着少年劲瘦的腰,那个清纯可爱的少年还保持着青春的性格,眯着他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晃动,一只手轻轻攥着叶锦垂下的长发低声细语。
白藿呈。
腰间皮带被解开发出清脆的一声轻响,纪时笙想着这个名字。手上一用力扯到了伤口,疼得他皱起眉头。
温热的水流终于卷走一身狼狈和疲倦,伤口早就被泡的发白,已经不在乎多沾点水。跟队的军医本来想把他带去医院包扎,但他急着回来,没想到一进门就碰见叶锦和那个小男孩在书房卿卿我我的。
他出任务不过才走了三天。
那支通缉犯组成的小队不知道从哪里走私搞来了一批军火,自以为能偷偷摸摸地做点不为人知的小买卖,他带着一队人在他们交货的地方蹲了三天两夜才把人蹲出来,没想到最后拷人的时候被人冷不丁地捅了一刀,得亏他躲得快,才只划了个口子。
他带着一身雨和血风尘仆仆地赶回来,没想到发现了好大一个惊喜。
白藿呈,白家庶出的小少爷。
不过是叶家的附属家族,成天心心念念着把自家那唯一的嫡子嫁给家主也就算了,如今还敢跟叶二少那个酒囊饭袋合作给他背后捅刀。
简直活腻歪了。
上任叶家家主总共生了七个孩子,五男三女,叶锦作为嫡长自然成了叶家家主,偏偏总有人不服气,自命不凡。
那群人明面上不好动什么手脚,背地里却小动作不断。家主身边守卫无数不敢近身,就把目标放在他身上。
家主虽然从未承认过他的家臣身份,但他们之间的关系有目共睹。作为唯一能住进叶氏主宅的外臣,同时手握叶氏近四分之一的兵力,他理所当然成了那些人的眼中钉。
但明目张胆刺杀他还真是头一回。
熟练地清理好自己,纪时笙套上一件和叶锦同款的睡衣就回到书房,被扔在床上三天的手机亮起,微信提示音像发了羊癫疯一样疯狂响动,可惜纪时笙已经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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