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予缘微微挑眉,卿景没回他的话,他也不生气,只是微微偏了偏脑袋。“他父母都死了?”一旁的下属连忙指了指门口两具鲜血淋漓的尸体,“在那儿。”白予缘淡淡地扫了一眼,点头:“很好。”他重新看向脚下的卿景,“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卿景嗓子里冒血,他抬头冷笑,“我是你爹!”白予缘勾了勾唇,“去,把他父母的尸体扔进河里喂鱼。”村口有一条水流很急的河,常常有人失足落水,尸体都找不到。眼看着白予缘身边的魔修要动手,卿景瞳孔骤缩,他拼命挣扎,呼吸粗重得仿佛随时都可能把肺呕出来。“别碰他们!”见白卿景眸子里几乎流露出哀求的色彩,白予缘心情立刻就好了,他笑着问他。“那……”“你到底叫什么名字?”白卿景连忙道,“卿景,姓卿名景。”“好名字。”白予缘恶劣地勾唇,“我不会杀你。”“以后你就叫白卿景,和我一个姓,如何?”他没有等待白卿景的回答,而是自顾自地笑了起来。真有趣啊。“宗主,防患于未然啊,这小子现在还小,可是却是个单灵根,万一以后成长起来对您不利……”白予缘好像刚刚恍然大悟似的,“有道理。”他随意地抬了抬手。属于魔修的、腐蚀性极强的灵力钻进了白卿景的丹田处,狠辣地掏出来他的灵根,又随意地扔在了地上。白卿景痛得直发抖,惨叫出声。白予缘转身出门,自言自语。“这样就万无一失了吧?”他的衣摆掠过惨死夫妇绝望的脸庞,不染尘埃。白予缘笑着出了门。魔修没得到停下来的命令,嫌弃地拖着卿景父母的尸体。卿景手脚并用地往门口爬,身后是从体内流淌下的血河。他朝着父母的尸体伸手,声若蚊呐。“不……”把他们还给我。还给我。求求你们了。“扑通。”“扑通。”沉重的落水声震耳欲聋。白卿景彻底昏了过去。 一半花糕虽然流了很多很多血,但卿景很幸运地活了下来。魔宗把村子一把火烧了,说要在这里建造一个魔宗的分舵。“呦,这不是白卿景么?”卿景厌恶地抬头瞪了他一眼,跌跌撞撞地走向了河边。“白卿景,别找了,早都没了。”
“白卿景哈哈哈。”“哎,你说咱们宗主还真是恶趣味啊,让这小子跟杀了他父母之人的姓,啧啧,真是够恶劣的……”卿景徒劳地在湍急地河流里摸索,却始终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人。魔修凑在一块儿看他笑话。“听说这小子还是个天才,他父母还准备等他再大一点儿给他送去正派宗门修仙呢。”“哎呀,真是好可惜哦,灵根都被拔了,修炼无望喽。”他们叽叽喳喳地挖苦讽刺卿景,全然没有注意他那边的动静。等他们聊天聊得尽兴了,却突然发现了不对劲儿。河上一片宽阔,哪儿还有卿景的影子呢?……卿景好不容易从河里爬上来,浑身冷得没有丝毫温度,连腹部的伤口都让他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他迷茫地爬上河岸,往有灯的地方走。这里,很亮。很繁华。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城池。街道熙熙攘攘,人群闹闹嚷嚷。路边的小吃摊飘来诱人的香气,各种各样的点心摆了满桌。卿景站在和他视线平齐的小桌子前,眼巴巴地盯着看。“去去去。”“哪儿来的小乞丐,别耽误我做生意。”卿景被摊主拿起的木棍吓了一跳,狼狈地后退了几步,却又突然僵住。是啊。他已经成了,无家可归的小乞丐了。湿漉漉的衣服在寒风中没多久就结了冰。见卿景还没走,小贩想把他骂走,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忍心。他递过去一块花糕,塞到卿景手里,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吃,吃完了赶紧走。”卿景愣了愣。他举起生了冻疮的双手,捧着那块热腾腾的花糕,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吃着吃着,他忍不住落了泪。真苦。一点都不甜。他再也不吵着要吃花糕了。……一只手在眼前挥了挥,白卿景终于回神。沈宜修眉眼带笑,他戏谑地道,“呦,发呆呢?”白卿景微微挑眉,一把将人揽过来。“是啊,我在想什么时候才能一亲芳泽……”沈宜修白了他一眼。他走到卖花糕的婆婆身边,温和地道。“婆婆,我想要一包花糕。”摊贩不大,桌子上摆的花糕却不少。花糕还在蒸笼里散发着腾腾热气,各种颜色和形状的都有,小巧玲珑。婆婆笑弯了眼,“真帅的小伙子,婆婆给你挑一笼最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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