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皮箱的女生干巴巴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压低声音跟其他两个人说:“这真是正规学校吧”“好像”其中一个男生犹豫道。“去哪报道”另一个男生没什么表情地问道。“三更”谷垚叫一声,“带他们上山”三更赶紧收了横幅,快走过去,引他们三个。等几个人走远了,谷垚靠过去笑得十分欠揍,问:“需要帮忙吗?”魏闲扯着嘴,交叉在身前的手颤抖着要抬起来,被谷垚握住了,“别以为你小子现在翅膀硬了,为师打起来揍你三个不是问题”“是是是”谷垚卖乖,扶着魏闲一点一点往山门走,“想当年我师父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人人都称小魏仙呢!”“记得就好,我看你就是皮痒”“话说今年怎么就三个,我记得去年不是还有四个,哦退学俩”“诶呀呀呀,你闭嘴”“回去我得好好整整招生简章,不对,你弄,你太闲了”“天地良心师父,我可太忙了”此时的南山已经进入黄叶纷飞的时候,萧瑟的风吹在身上,带走一身热意,凉飕飕的还卷着沙子。脚步踩到干脆的落叶,发出“嘎吱”的声音。郁雾戴着卫衣上的帽子,外面套的还是校服外套,上晚自习之前他得回去。啊对,他申请了继续上晚自习。班主任为此感到欣慰,高兴好几天。头发剪短后又有点长了,但也没遮住眼睛,只是被风吹的总扫过眼皮,有点痒。手里攥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一个礼品盒。面前的巷子里传来小孩耍闹的,大人聊天杂乱的混着晚间炒菜的锅碗瓢盆的声音,郁雾只犹豫一下就走进去了。随着他的脚步声,周围的声音渐息,换成细碎地嘀咕和议论声。以及赤裸裸地审视。这里的每个人都认识他。他曾是灾星。现在也依旧是。走在这条路上肌肉记忆还在,即使脑子还空白着,身体已经带领他走上二楼。路过的人家迅速地关上门,一扇一扇。停在绿色的门口,捏捏手指,轻轻地敲了两下。没人应。不应该,这个时间她早下班,会在做饭。又敲了一遍,他稍用了点力。“她搬走了”是蹲在窗户下面的老人,身边的盆栽郁雾有印象,现在已经枯死了。如果有人在,会照顾得很好,看来真的搬走了。郁雾很难形容那一刻自己什么心情,就是突然,很想笑。紧接着一股巨大的石头堵在他心口的位置,那挨着还没吃饭的胃,连着一起抽着疼。哭都没力气。而且他也不想哭。
“你见到我都不害怕了?”那个老太太又问,眼神好奇地打量他。“剪头发了?精神多了” 我知道晚自习总是特别安静,听着别人笔在纸上唰唰的声音特别助眠。郁雾老实地坐在课桌前,思绪却怎么都回不来。视线落了安放在桌子上的空荡荡的手腕上。“等谁?”郁雾问。老太太下意识张嘴要说,又欲言又止,目光呆滞起来,“我忘了”“我等太久了,居然忘了为什么等”又来了,那种猛烈的能共情的能力。郁雾胸口剧烈地起伏,嘴唇早就苍白了。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