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垚就躺在他身侧,屈肘压在他上方,他能活动的区间被限定在谷垚用手臂丈量的方寸之间。当然,郁雾已经无心计较这些了。“躲什么?”根本不给郁雾思考和回答问题的时间,一秒都没有。热烈的吻便欺上。唇舌交织,咕哝水声溢出。屋里的火盆,相隔的棉被,都热不至此。郁雾却觉得热意拱了他的五脏六腑,全要噼里啪啦炸上一通。郁雾想起刚才谷垚喝的那口水,他很渴。手从棉被里钻出,主动钳住谷垚的衣领,探深了这吻。氧气稀薄。他想要呼吸,也想要吻。在郁雾将想停滞半刻,短暂喘息。一只手按上他的喉管,从下颌骨抵着,逼着他张嘴。榨取最后一丝氧气后,放手。疯了。郁雾想。解开桎梏,郁雾连忙错开脸去寻找更富饶的空气。也错过了暗灯下,谷垚释放着又压抑着的极致暴虐。得到氧气,身体逐渐清明。发颤的手还有酸得发木的舌根才引起他的注意。郁雾还喘着,耳边也有喘息,是谷垚的。“你”“嗯?”“太狠了”郁雾控诉。空气中低低地笑掺着热潮打湿了郁雾的耳朵。又开始热了。谷垚并不反驳,视线描摹郁雾的眼,只说,“还来吗”来,凭什么不来?离开闵庄的前一晚,郁雾和谷垚去了魏河家收拾东西,也和魏河,桂兰姨做个告别。进了屋只看见桂兰姨,魏河和阿连都不在。“这几天闵庄不少事,他爷俩忙,就在侗楼住下了”桂兰姨解释。郁雾心下了然,魏河就是下一任村长了。他俩来的时候拿的东西就不多,闵庄更没有什么是值得他们带走的,收拾完也就一个背包能解决的问题。大方框的窗户让郁雾看了好一会儿。直到脖子被人揽住。郁雾回神,“手怎么这么凉?”说着就把谷垚两手都捂进手心。谷垚两眼眯着,很闲适的任由郁雾动作。“可能是缺了人牵着”这种话太直白,郁雾纵使这几天已经听了不少,还是招架不了。只能红着耳朵专注捂手。
欣喜之中藏了别的,郁雾不想现在追究。美梦也该做几天,别那么快醒。“跟桂兰姨说完了?”郁雾问。谷垚在闵庄的身份依旧是魏发,魏河与魏闲是表亲,以为谷垚是魏闲的儿子。这才让其在闵庄放肆不少日子。这要走,也得再准备一套说辞。别的不谈,就是桂兰姨也是没少过谷垚一顿饭的。“嗯”谷垚说,“我留了一笔钱”郁雾有些惊讶,“你有钱?”谷垚笑:“不然我抓鬼是为了什么?”想起谷垚之前的行径,郁雾终于把面前这位男朋友和奸商两字连到一起,不过一秒也就是分开了。他以后努力些抓鬼换钱就行了。谷垚歪头,眼睛眯缝的危险,“我在你眼里都是什么形象”“好人”郁雾赶紧道。又拌嘴的补充道,“我喜欢的,那种好人”谷垚面上一热,随即在郁雾的手心里蹭,手指头勾着,成了十指紧扣。出于某种礼貌,郁雾还是决定原路从那些弯弯绕绕的门出去,不跳窗户了。走到前屋便听得清楚了,外面的犬吠声是魏河家的小黑狗。“这狗今天是怎么了,朝着一个地方叫个不停。别叫了,回头叫人炖了去!”桂兰还在院子里呵斥着。两人走出房门,也就看见了小黑狗吠叫的方向,有个散鬼。“教书先生”谷垚唤道。小黑狗还真就听他的话,尽管不乐意也还是不叫了,跑到谷垚脚下来回转圈,焦虑得很。本来就是个连鬼叫都不会的,最低级地游荡的散鬼,收了就行。郁雾却是觉得不对劲,有种他熟悉不过的气息。走近。郁雾的眉头拧起,手腕上的红线攒动起来。这是刘光的游魂。“没事了,桂兰姨,先进屋吧”谷垚挡住桂兰的视线,“这夜里是真凉,我脚都冻木了”“知道”桂兰笑着,“你俩啊,路上小心。还有你哟,出去外面可得照顾好自己,平时跟个小少爷似的,出去不得吃亏啊”谷垚点头,很乖巧的样子,“知道啦”桂兰又教育几句才进了屋去。谷垚也认出了,那是刘光的魂。“刘光不是在届里被他们分食了吗”郁雾喃喃,不可置信。对着脚下身形都控制不了的木讷魂魄,充满厌恶。谷垚蹲下身,仔细地打量了这散魂,心里有了打算。“不是届里的,应该是刘光和洪伍官换身体时,丢弃的”谷垚起身,一边很轻地摇头,反驳了自己刚说的话,“是故意存下的,留了某种后路。只是没想到他在届中一点清醒的魂都没能留下,这一点后路也无用了”“不过我有个好办法”谷垚笑的坏,不知又引了郁雾痴迷的心思。当时和鬼王詹休学的标记鬼的方法,派上了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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