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是疑似白渊棠情敌的罗安娅。
而与我上演一出追车戏码的男人依旧没摘掉墨镜,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搂着秦定岚不撒手,像个阴郁、溺爱且很久没见孩子的离异父亲。
不久前,我跟着他横穿空旷的地下车库。原本以为那只是个普通的停车场,然而粗略一数,十几辆车包揽了不少车系顶配,普通人一辈子可能也攒不出其中之一。我随口道:“这是你雇主的私人车库?”
男人点了头。我再询问,他就不搭理我了。一直到搭乘电梯一路攀高,走到一条波斯风长廊上,他才开金口说了一句“我带你去见她”,又仿佛没事人一般伸出手来自我介绍,“章明先。”
我不免觉得荒谬,好笑地跟他握了握手,“姜衡。弓长张?”
“立早章。”
“章先生,”我看着昏睡不醒的秦定岚,“请问你给孩子用了什么药?”
章明先低声道:“一点无伤大雅的安眠药。”
他的手放在孩子窄窄的脊背上,似乎真的很护着,舍不得伤害他一样。
从记忆里抽身,我抖了抖手里的烟盒,看着罗安娅:“不介意吧?”
罗安娅撩起妆容厚重的眼皮,视线像针一样扎过来,骤然嘻地笑了一下。
“老章,给他扔掉。”
我啧了一声,心道真是不好相与,没等章明先过来,我先一步把烟盒扫到了地上。
罗安娅视如无睹,软绵绵地拖长腔调:“老章——”
章明先没说任何话,轻缓地把秦定岚放下,走过来弓下腰,拾起地上的烟盒,像一个忠诚的仆人、尽职的管家。
我就等着这一刻,一抬手勾着他的墨镜边缘,轻松摘了下来。
章明先一愣,僵着姿势不动了。
看清他面庞,我挑挑眉:“怪不得叫老章。章先生大约有四五十岁了?”
皮肤状态可以年轻,但眼睛是骗不了人的。不论保养得多好,眼周的细纹、眼尾的细小褶皱、眼睛里的神态,都像树木的年轮一样刻印得明明白白。可像章明先这样饱经风霜的眼神,我似乎从没见过。
章明先直起腰,捏着烟盒,从我手中拿过墨镜,慢慢走回沙发戴上了。
我们三人都没再管这个小插曲。
抽不了烟,还得吸别人的二手烟,肺管里不禁冒上来一股火烧火燎的烦躁。我咬了咬舌尖,把瘾倒回胃里去,朝罗安娅耸耸肩:“我听闻罗女士已经离婚两次,再称小姐不太合适吧。”
“白渊棠告诉你的?”罗安娅扬了扬唇,“他一定是用厌恶的语气,不讨喜的表情,敌对的情绪和针锋相对的态度说的了。”
我笑了笑:“如果是面对情敌,这态度也没什么好指摘的。如果这是真事,更免不了别人议论了。”
罗安娅的眼尾微微勾了起来,从下而上扫了我一眼。看着看着,她歪了歪头,盯着我道:“姜先生,我忽然觉得你和一个人很像。”
“为什么这么说?”
“其实哪里都不像,但我的明先暗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安娅。”
罗安娅:“好嘛。”她双手合十晃了晃,“不好意思,我又说错什么了吗?那我给这位姜先生道个歉就好了吧?姜先生,对不起。”
她的声音又高又亮,几乎有些刺耳了。我察觉章明先做了一个微妙的动作——挪了挪手臂,手掌小心地贴住了秦定岚的耳朵。
“哦,”我调整坐姿,靠在椅背上,淡淡道,“没关系。”
真是一出没头没脑的戏。我彻底失去耐心,不想在无谓的闲聊上浪费太多时间,直截了当地问:“你们为什么要把秦定岚带到这里?”
罗安娅嘻嘻笑着:“你很好奇吗?这样吧,这个问题的答案,就作为你陪我聊天的奖励。所以你要乖乖的,否则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了。”
“你搞错了。”我说,“我并不好奇,只是随口一问。你说不说都跟我无关,你应该去跟他的父亲解释。”
之后的交谈非常奇怪,罗安娅问了很多七七八八的事情,比如她这栋屋子的装潢如何,章明先的衣服是否得体,秦定岚今天中午在学校吃了什么。再到后面,变成普鲁士蓝和靛蓝色谁跟好看,写字习惯从格子的左边还是中间开始,如果为今天选一种花,我会选什么。因为讨论的范围太跳跃,基本摸不清她的规律,而她又像个不厌其烦的求知期孩童,令这场对话变得更加天马行空。我耐着性子回应,越到后面越频频看表,肚子空了,她也没有招待用餐的意思。
最后她忽然问:“白渊棠是怎么看秦珩的?”
我一愣,因为这是后半段对话中唯一一个正常提问。牵扯到白和秦二人,我斟酌了一下用词,道:“他们是感情很好的夫妻,白渊棠当然很爱秦珩。”
“呵,”罗安娅一哂,“那你觉得白渊棠好肏吗?”
空气的流通一瞬间静止了。我的唯一一个想法——她为什么会知道?
“我在问你话,”罗安娅微笑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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