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透不过气来,且带有恐惧。赵佳琳紧紧握拳,咬紧牙关、挺直背脊,希望不要对古宅的幽灵表现出怯懦的样子。
「我认为那两个字够清楚了。」他的声音恢复柔和,语调仍然铿锵有力。他举手轻碰右边的太yanx,彷佛记得那份痛。「我和妻子遭遇重击。那个畜生让刹车失灵,我们的车一直翻滚一直翻滚……我抱着ai玲想护住她,但一切都是枉然。当他们在山坡下面的岩石上找到我们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呼x1心跳了。」
他多麽轻易便把拼图所有失落的图片都给了她……还有他提及那天时完全带着悲伤、愤慨的眼神和口吻,都令她不住地发颤。
这就是林ai玲在日记中说过的──他的jg神早已受了太多的苦,也遭到兄长太多的背叛了──如同那个男人,这也成了幽灵身上的一部分。但他看起来并不像幽灵,他的外表就如常人,有血有r0u,亦有发有肤──
她再度颤抖,这次全然是为了他悲伤地揭露了真相。他千真万确地说出了她的梦境,如此直接地解释了那gu悲愤和在古宅徘徊不去的幽怨。他才刚刚绽放的ai情,转眼便被人剥夺了……
赵佳琳摇头维持清醒。「真是颜雅林吗?」
「是颜雅林。」他眯起的眼睛烧灼着她且充满了怒火,腔调变得更浓了。「那该si的畜生!他接到噩耗时,虚情假意地哭了一番,但转头回到房间,却忍不住扬起得意的嘴脸。他说终於铲除一切阻碍了,家业全都属於他了。ai玲不该si的,那个畜生要的是我的命,就像他要颜家家业一样。老天啊,他知道ai玲怀了孩子,所以在那天动了手,以绝大房的子嗣──」
他倏地转身,背对着她。赵佳琳看得到他紧握的拳头都泛白了,黑衣下的宽阔肩膀在失控的怒气和悲伤下不住地颤抖。现在他不只是带着哀伤的情绪,而是掀起一场怒cha0的风暴。
「他杀了她,和我们未出世的孩子──」
赵佳琳的眼光垂落於地。她想上前,以双臂环住他的肩膀抱紧他、安慰他。但她只是费力地吞咽,清清喉咙。「秀梅姑妈又说对了。」
她的声音轻如耳语,盛满了震惊与因他而起的悲伤,不再有恐惧。轻轻的笑声自她喉中逸出,凄凉又破碎。「二房的史料上写着那是一场意外,我从没想到胜利者会将事实扭曲到什麽地步。我是说,我们都认为历史就代表真相不是吗?还有──」
她抬头,似乎在寻求他的认同,却只看到无情幻灭的黑眸再度刺入她的眼底。他专注的审视令她无法作声,亦难以呼x1。
终於,她微微摇头。「你──为什麽来这儿?为什麽──你现在能跟我说话?」
某种东西令他的眼神黯淡下来,彷佛蒙上了y影。在那一刻面纱下的情绪闪烁不定,太脆弱而无法捉0,然後他再次背过身去。赵佳琳本能地踏出他後退的一步,被她瞥见的心痛与折磨x1引上前,渴望能提供安慰。
「是──因为那些谎言吗?或你想证明颜雅林的无耻?」她一定能做些什麽,做些──
他沙哑的笑声在她背上窜下一道战栗。她退回一步,这次离开了梳妆台,直到抵住墙壁才停下。她的手按向壁板,就像发出要它再退一寸的无言祈求。
慢慢地,颜雅棠转身面对她。
「小姐,我知道颜雅林怎麽看我。温文尔雅成了懦弱,仔细核查是没有决断力,在他眼里我所做的一切,就不是社长该有的样子。」注意到她似乎只想融入墙壁,他摇摇头。
「不,小姐,我从来就不理会颜雅林如何看我,我做的一切只为证明我自己能胜任社长这个位置。」他的声音依旧苦涩,却较为平和了,几乎让人感到心安。
他又缓缓移步靠近她。「你读过日记了,而且还做了不少事。至於其他人……」他慢慢摇头,更加靠近她。「颜雅林四十岁就病痛缠身,并未好好活着享受到他出卖灵魂所得来的报酬。我的仇或许报了……而我仍无法安息。啊,小姐,我活着的时候因一时失察轻忽了真相,等我知道都已来不及了。」
他缩短了两人之间的最後一步,身躯之间间或容发。一阵抖颤撼动了赵佳琳,泪水在一瞬间莫名地灼痛了她的喉和她的眼。
「一切都来不及了──妻子和家业,我两样都失去了,丧失在同一打击之下。」
她可以感觉到他的躯t散发的热气,也感觉到他有节奏的轻缓呼x1吹动了她额前的发。她的眼光直视前方,定在他喉际的白衬衫领口上。她已忘记他是如此高大,忘记她有多麽想伸手抚0他质地良好的羊毛外套,和其下温暖的皮肤……
「但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回来。」
她陡然仰望与他的视线交会,恐惧、困窘、渴望及哀伤所混合的不安情绪,令她再度退缩。
他轻轻後退。「不要怕,别怕我。老天,我已经等了好久好久了,我一直在等你。祈求你的原谅……需要告诉你我深深地ai你。」
他嘶哑低喃的话使赵佳琳张大了嘴,那句ai语牵动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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