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长的车程里唐明庭做了场很短很短的梦,梦里有场被他搁置在记忆深处的大雪,有
“醒醒唐明庭,到站了”
方鹤摇醒了唐明庭的梦,在醒后短暂的迷茫里他被方鹤牵着手下了车,冷冽的冬风灌入鼻腔这刻彻底吹醒了唐明庭和那个好不真实的梦。
“是下雪了吗?”
唐明庭看着眼前飘落的雪有些不可置信的伸手去接,那片雪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在了手心,方鹤望着唐明庭如孩童般的欣喜,略微流露出对雪的嫌恶被稍加藏起。
“唐明庭你想不想去看看别处的春天?”
“方鹤你在开玩笑吗?这才刚冬天。”
唐明庭一脚脚踩实堆积起的厚厚积雪,那段过耳的话也只当方鹤是在车上和他一块发了梦,做不得真。
方鹤在听到唐明庭的回答后放慢了原本并肩而行的步伐,他伸手给唐明庭盖上羽绒服上的帽子,轻柔的扫去他额发上的雪,湿凉凉的冷意沾染在方鹤的指腹又合于在了掌心中。
“唐明庭不是所有地方都在过冬天。”
他们跟着下车的人群走了很长的一段路,雪也在越下越大,这幅场景不由得令唐明庭回想起刚刚那个斑驳的梦,梦里也有这样的场大雪,他本想细想的,但任凭怎样都记不起。
“看样子这上面是个寺庙,要不要上去看看?”
新年到来的第一天上山祈福的人很多,唐明庭在人来人往里闻到了他最不喜的佛香味,他撇过头望着方鹤,脸上的表情别扭极了,他往年可没少来过寺庙,但还从未上去看过,可在这一提议里他多少还是会有些许好奇的。
“新年第一天祈的愿是会被早早实现的。”
方鹤的话像是在投饵,在循循善诱,在动摇着唐明庭的摇摆不定。可唐明庭还是站在原处一动不动的,做最后的挣扎。方鹤故作不管他先一步的踏上了要去往朝圣的石阶,越是往上走晨时的薄雾越是明显,太阳也冒出了点儿头。
直到方鹤走到寺庙的门口唐明庭才终于跟了上来,唐明庭的脸上还挂着那副不悦模样,方鹤看见了,也略去了。
很难得的他们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像要完成什么庄重的仪式般的,学着周围人的参拜动作。也不知是拜到了哪个殿方鹤做的尤为的认真,唐明庭倒是与他截然的相反,本想着和之前那几个殿一样随便看看就走,却被方鹤硬拉着跪拜,他私心的想和唐明庭能够永远,所以投进桶的香火钱也是厚厚的一卷。
在前来祈福的这一众人里,唐明庭则是那最没诚心的一个,他满不在乎甚至于对待这些都是满不相信,这太过迂腐了,唐明庭想,就算是过生日他都未曾许过愿望。
往年来拜佛的周佑山会许什么愿望?
就很突然的唐明庭脑中一闪而过了出这句话,他甚至来不及要回忆,今年的愿望便许了下来。
“今年你许了什么愿?”
这样的问话唐明庭也曾有问过周佑山,可那回答早就被忘的寻不着影了。他想起大多数人所祈求的平安,胜过了一切。
“岁岁平安。”
唐明庭许愿自己岁岁平安。
他们来的算早正好能吃上寺庙的素汤面,等胃得到满足后升高的太阳将刚飘落的雪给照融了,连同路面的积雪也在渐融,唐明庭的兴奋劲好似也同这雪一般的转瞬即逝了。方鹤看着这样的唐明庭想到了不久前他们谈话间被拒绝的雪,现在的他终于渐渐懂了宋悦说的那句,唐明庭的喜欢并不会长久。
“想不想去看看别处的春天?”
方鹤将这话又问了遍,这回的唐明庭没有笑话他在发梦。
“好啊,听起来很浪漫”
浪漫到唐明庭又有了新的期待。
快要下山的时候有不少人围在展厅处,祈愿的红绸带几乎人手一条,长寿灯更是被点了一盏又一盏,亮堂堂的柜台里开了光的佛珠手串琳琅满目,这样的地方最少不了的便是迷信者,唐明庭随便翻了翻篮子,挑了条样式简单的红绳递了过去,他想这种东西方鹤应该会很喜欢的,毕竟他那么的爱装饰那双骨节漂亮的手。
“太细了,戴不了多久就会被磨断。”
唐明庭闻言有些惊奇的看向了方鹤,他可没想这么多,顺嘴就是一句打趣“怎么你还想戴一辈子啊?”他也没见得方鹤会是个念旧的人。
“不可以吗?”这话多少有点沉重了,方鹤的语气都要有些意味不明了,唐明庭一向不太会对付这样的情况,在视线乱瞄的间隙中他看见旁边正好有可以自己手编的红绳,麻烦是麻烦了点,但也算是种乐趣。
“可以可以,我给你编条最粗的怎么磨都磨不断。”
这还是唐明庭第一次做这种手工,难免会有些手忙脚乱,即使是对着图片上有教的过程他都会出错好几次,等编到最后也自然是一团糟,就快耐心耗尽的唐明庭总算是要编完了,他将末尾衔接处在方鹤手上绑的死紧,留下了小节参差不齐的绳尾,唐明庭端详了会儿还算能看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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