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鑫妍略微惊讶,来来往往的志愿者很多,大多都是悲痛惋惜却又无能为力,但从未有谁像她这样直接提出解决方法。她的着装和气质,笑容和行为很平易近人,一早上的相处不觉得她像是有钱人的路子,不像是郑鑫妍见过的富态人家做公益,假惺惺抱一抱孩子,照片定格后立马垮脸嫌弃远离。郑鑫妍连忙道:“我、我做不了主。等我和院长说一下,你要是愿意出一份心,我们肯定是开心的。你跟周哥一样,都是特别善良的人。”说道周砚均,她问:“周砚均和你们福利院是怎么结缘的啊?”周砚均和院长认识有些年头,他创业成功后便时常过来做公益,也会捐物资,呼吁社会力量关注弱势孤儿。这栋崭新大楼,也是周砚均出资翻修的。游星隐约想起李宥雨说村小的教学楼也是他翻修的,他的节俭,都是为了将钱捐到这些地方?他的经历不平坦,却以大爱回报社会,回报伤害他的人,他才是真善良。返程车上,那个整天坐在树下的男孩一会儿又从她的眼前闪过,这种难受像一缕若有若无的烟,缠绕在脖颈,时不时提醒你。她愤愤不平:“为什么会有这种父亲,我以为我的父亲已经不算人了,怎么还有家暴,杀害发妻的男人存在,退一万步讲,他的亲生骨肉站在眼前,他怎么下得去手。”周砚均一听就知道她在说谁,“世上千万种人,总有你想象不到的存在。”周砚均说起详细,男人酗酒,酒后家暴情绪暴躁。最后一次是男人伸手时,也将孩子扯了过去,妈妈忍不住反抗。反抗激得对方怒不可遏,冲进厨房寻了菜刀游星一听,感觉是再次在心上割了一刀。“我一直以为去过很多国家,见了不少人,也听过各种奇葩跌破下限的事,我应该算有见识的人,对什么奇闻怪事都可处变不惊。但听闻这种事,我还是震惊,难以置信以及愤怒。”“任何人听了都不会没反应,我也是。”游星侧着肩膀看他,将自己想捐一百万给福利院的想法告诉他。本想求夸赞,但对方很冷静,“可以,我明天跟院长说。”没有等来想象中的反应,她坐直了回去,没再说话。到家时,他解了安全带下车,游星紧跟着,她夹着声音:“周哥,杯子!”“?”游星撇嘴,“你不是喜欢小郑老师这种温柔体贴的声音吗,我喊你怎么像吃了苍蝇的表情!”周砚均回忆后不觉得自己的哪个神情或语气给了小郑积极反馈,“我喜欢正常人。”“意思是我不是正常人?”游星气的跳脚,“你再说一句试试,谁不是正常人?”两人的身影在路灯下被拉长,交叠,越来越远——周砚均的执行力很强,隔天就给了她明确消息,院长听闻很激动,等各方面细则拟定就可以捐赠。游星没告诉游厉,从自己的私房钱里挪的。
自打不让回川平有好几个星期,虽在流原待着没什么不好,但偶尔想去市区去不了才是抓心挠肝。游星学聪明了,去磨周砚均。两句话周砚均就知道她的真实目的,也跟她打太极,“可以。”“我尽力。”“帮你反馈。”“但决定权不在我。”游星再问,他就一句“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合着给她当甲方了。在公司她不好拦人,只能发微信:周砚均,十二月十二号是哪天?隔了一个小时,周砚均才回:后。游星习惯了对方的礼貌回话中略带敷衍:后天啊,你知道什么日子吗?周砚均:?游到星星上:不知道就算了,不重要。周砚均:你生日。游到星星上:哼,算你识相。游到星星上:我这个人吧,特别喜欢拆礼物,不在意礼物贵重与否,但送礼人起码要用心。周砚均:嗯。生日前两日,游厉特意打电话问她要怎么过,起先一个月他已问过对方,对方只说不大办。以前游星办舞会,办聚会,现在她都疲了,没什么激情。但她试探性问:“能不能生日那天回去。”游厉同意了,但周砚均的一帮朋友已经约好要给她过生日,所以高兴之余她还是选择待在流原。盛大的,豪华的,奢靡的,疯狂的,她都有过,这次,试试温馨风。周砚均说他和齐佐同下厨,做几个菜大家一起庆祝,游星应下,并将夏知桐喊来。都是周砚均他们的朋友,黄七月,曲悠悠他们,大家都很熟了,所以到了游星家后非常随意。游星是寿星,理所应当坐在客厅等着开饭,吃水果,她拿给大家找剧。夏知桐打来电话,说马上出发。游星只问她有没有带酒,夏知桐怎会忘,她平日爱喝的几款都带上。游星爱喝,但到了流原后很少喝,不知不觉就戒了。游厉还是知道怎么治她,来趟流原,把她方方面面的毛病治好。黄七月吃着葡萄,看着厨房里人高马大却带着粉色蕾丝围裙的周砚均,反差感极大却很和谐,她偷拍了一张。李宥雨瞥见,“你偷拍什么?”黄七月将照片给她看,李宥雨也觉得很奇妙的一种感觉,两人相识噗嗤一笑,游星也凑上前来,问她们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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