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是因为连着几代皇帝都对儒学学术的发展颇为看重。从光武以柔道治天下,到后面明章之治褒奖经学,东汉统治者自身参与进了学术修订之中,使得天下讲学之风盛行,甚至有讲经夺席这样的现象发生。另一方面更重要的原因是察举制的完善与运用,士人群体成为了官僚集团的核心,在士族中的名声地位也就决定了他们在官场上的地位。这些士族们根植于地方乡党,以豪族地主为经济基础,再借由光武复汉这一特殊时机,搭上了开国红利的快班车,势力自然蓬勃发展起来。于是东汉自一开始,朝廷依赖士族的现象就比西汉更为明显。等到这些士族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彼此之间朋党交结,鼓吹名声,因此世代为官,形成了庞大的族望而在地方上聚集成官僚世家。士人家族、官僚家族和豪强家族的三位一体,也就构成了我们所知道的士族门阀,其壮大也就逐渐开始侵吞中央皇权。】曹cao眼神平静地看着这光幕。宦官养子之后的出身,虽然并不称得上一句光彩,让他为不少士人所不齿,却使得他的天然就靠近着权力的中枢,并因为家族的权势而得以与高门相交。亲眼目睹过袁杨二家显赫一时场面的人,心思在议论起相关事情的时候,却是有些心平气和般的宁静。所以他才要重用寒门之士,而打击那些世家子弟。孙权的笑意淡了下去,几个家族的名字自然地随着天幕的论述而浮现在脑海里。江东士族,确实是一群,让人感到棘手与烦躁的家伙。可是他既然将政权定在了江东,不可避免的趋势就是要接受这些江东世家大族的势力与人才,继而才能够喝北边的曹cao,以及有可能的西边的刘备相抗衡。于是一时之间气压有些低沉,他沉默着按住了眉心。“公瑾还认识些什么人才吗?”他最后开口问着,眼神带着点期望地看向循声望来的周瑜。那就只能坚持壮大他手底下的淮泗势力——最起码和江东那群人形成抗衡,好别让他们给他拖后腿吧!【但是由于光武复汉导致的皇权神圣化的倾向。这些士人就算争夺中央权力,却也不会选择直接和皇帝发生冲突,一般会选择皇帝身边的外戚或者宦官势力。他们曾经的斗争矛头是外戚。巅峰依旧是梁妠梁冀兄妹两手下,因为质帝身死,针对继承人问题与梁冀爆发了激烈冲突。最后的结局是反对的代表人物李固和杜桥下狱并被处死,外戚集团运用暴力手段成功解决了他们。但是随着外戚势力的减弱,宦官势力的崛起。对于自身身份意识颇为看重的士人集团,觉得比起宦官这些无根之人,外戚虽然飞扬跋扈但到底还算地位平等,于是转而和外戚寻求合作,打击起宦官的势力来。
这就是东汉末年政治史上非常浓墨重彩的一笔,三国演义故事开篇的开篇。——党锢之祸】!【党锢之祸大致分为两次。第一次自桓帝手中兴起,主要的原因是当时社会矛盾激化,政治/局势黑暗,以太学生为主体,名士为领袖的士人集团,将矛盾的由头指向当时专权腐败的宦官集团。但由于力量较为单薄,且士人内部发生了分裂,相互攻讦,斗争的结果是在宦官的怂恿之下,桓帝收系士人代表李膺,并下令郡国大捕“党人”,牵连两百多人。虽然第二年,李膺及这些党人就最终被赦归乡里,但也禁锢终身不得任用。等到桓帝死后,灵帝继位,依旧是皇帝年幼,外戚专权,作为大将军的窦武和当上了太傅的名士陈蕃联合,组成了外戚和士人的联盟,想要趁机诛杀宦官。可是由于对宦官势力的赶尽杀绝,引起了其拼死反扑。在流血冲突中,因为中官手握灵帝和太后,把握了诏书,所以最终取得了胜利。】“?”刘彻感觉这未来东汉的政治斗争水平,已经发展到他逐渐没办法理解的水平了。不是因为太过高深,是细究细节属实有点离谱,离谱到他都有点怀疑这是正常的皇帝,不,正常的政治家该有的cao作吗?“都已经皇帝年幼,外戚专权了,”刘彻最后还是忍不住吐槽起来,“那群宦官肯定心里也清楚一朝天子一朝臣,早该低调下去了吧?”不管是外戚还是宦官,其权力本质都来源于皇帝。当新帝继位而大权掌握在太后手中的时候,权势依附于前任皇帝的宦官势力自然会蛰伏起来——要不然之前东汉那所谓的循环与轮回是怎么上演的?就算这一次宦官因为被皇帝封侯了,势力显得有些保障了。“那窦武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徐徐图之吗?”最起码先把那群宦官给调离核心,好把皇帝和太后这两个他权势地位的来源给保护好啊!刘彻嫌弃地闭眼。【宦官重新把握住了大权,于是掀起了第二次轰轰烈烈的党锢,对士人和外戚进行政治上的追杀,终灵帝一朝,始终对士人都保持着一种压制的态度。这样的态度毫无疑问标志着中央和地方的决裂,标志着本身就与政治中央保持着相对独立的士人阶层与中央权力之间干脆的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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