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原本是洛阳。当年无力回天的愤恨一瞬间又仿若隔着时间的长河再度降临在他的身上。曾经年轻的典军校尉、奋武将军只能手紧捏住军报的下半,用力地直到变形,最终也只能震声发问着驻足不前的联军。而现在,头发都因为多年征战耗费心血下来显得有些花白的丞相,却依然能面色不变地凝望。只是那双眼睛到底死死地注视着天幕,目光接近贪婪般看着后世人那为了以做对比,而分出一半画面以保留下的完好的洛阳。——那是曹cao曾经鲜活的过去。【作为陇西豪强的董卓,带着手底下的一帮军队进京,并顺势吞并了何进兄弟和执金吾丁原的军队,尽揽东汉朝政。他废黜少帝刘辩,立陈留王刘协为帝,逼走了袁绍为首的士人集团,专横独行,使得各地的分裂割据活动进一步扩大。州郡牧守各树一帜招兵买马,战争立即在北方拉开了序幕,迅速从针对董卓个人的讨伐行动演变为各方争夺势力霸权的混战。】天幕终于姗姗来迟般回归了他一开始的正题,画面上不慌不忙浮现出了一个身量并不算特别高大,气势却威风足够撑起他身份的男人。刘备有些复杂地望着那张面熟的脸,微皱起眉,可想起对面在天幕刚论及的时刻又干了什么,于是心底啧了一声,最终没开腔。孙权倒是心情轻松地多,对着他上下打量了一阵,转头对着坐下了的周瑜,开口便是笑意盈盈:“这下我倒是真看清他长什么样了,不用对着你私下感慨了吧?”而曹cao和天幕上的自己四眼相对,比现在年轻几分的曹丞相挺直着脊梁,嘴角边是拧平的一条直线。【取得了北方混战的最终胜利的,就是我们一开始说要讲述的正题:丞相、魏公、魏王、魏武帝,曹cao,曹孟德。】刘秀哽住了。后世人先前说,东汉甚至没有一个周公式的人物能给予民众慰藉。他一边心痛一边还难免有几分自我安慰地以为,这是说明他们后汉到头来没被他人篡代,没再来个王莽。结果这个晋位的流程,这个官位的上升方式?刘秀:你和王莽学的吗这是?该不会你们后来篡位的人,都拿着王莽当着范本照抄的吧!一种莫名的预感突然出现,刘秀忍不住一阵恶寒。而天幕似乎是还觉得这种似有似无的打击还不够,在其之上又跟着加码。【某种意义上来说,曹cao也算是他曾经自比的那样,是献帝的周公了。
只是时局不允许他当个东汉的周公,他本人到了最后,也完全失去了再做汉臣的意愿。】极飘逸的行书,轻轻在画面上落下汉臣二字,随后转笔一扬,反将先前二字一笔极重抹去。孙权挑眉,善写一手飞白的吴主对光幕笔锋的运转极犀利辛辣地批判:“太柔了。”“浮于表面,虽行文流畅却失了厚重风骨,也就最后一笔称得上有几分韵味,整体二字却完全不显曹公气度。”而曹cao不知道远在江东的孙权对此如何评价,他只是仰头,沉默着和这两个大字相对,在最后一笔抹除干净过往的时候,缓慢而沉重地眨了下眼。【曹cao的出身,是东汉末年特定时期的产物。一方面,他是宦官养子之后,在古代,跟内宦们扯上干系的人,多半没什么好的名声,他同样也因此为真正的高门子弟所耻笑。而另一方面,他的祖父曹腾是顺帝近臣,辅佐过四任皇帝没有过失,还喜好进达贤能,推荐了不少致位公卿的人物,官至中常侍大长秋,桓帝时期因为资历深厚被封为费亭侯。】刘彻:……他原本以为只是给那些帮助了那桓帝重掌政权的宦官们封侯,虽然功劳也不足够让刘彻为其特意打破陈例,可相比这里因为资历深厚封侯,甚至都能称得上一句情有可原了。“……果然不是我的后代。”偷偷甩锅jpg【他的父亲曹嵩,先后任职司隶校尉、大司农、大鸿胪,最后官至太尉。虽然这样的高位,和灵帝时期夸张的卖官鬻爵程度有着很大关联,但不可否认的是,曹cao因此算是个官宦家庭出身的人,现有的权势使得他能够和洛阳的高层士人集团们有所往来。他能和袁绍这样顶级世家出身的人物少时相交,其家世地位就可见一斑。这也正是曹魏政权未来能够收拢最多士人的一点原因。】刘秀:……真就怪不得东汉要亡啊是吧!“辟土服远是为桓,乱而不损是为灵。”在谥法中把这两个谥号最重要的意思扒拉出来,刘秀都被气得有点想笑:“给你们拟定谥号的官员都算客气了,竟然还能勉强给你们粉饰几番是吧?”“都卖官鬻爵到,被后世人特意要骂一句夸张。这样的后果还不算损害国家吗!没当上亡国之君就不是损了是吧?”“还辟土服远——”他真的嗓子都有着快冒烟的错觉,可是原本想继续骂下去的话语最后却卡在了喉口。重用宦官好像确实跟武德没什么关系,虽然目前肉眼可见的这个桓帝干的都是破烂事,但是他最后的评价偏偏是桓。“……我后面,难道都找不出来几个有武德的皇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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