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拉出来和他的故事都能洋洋洒洒写成君臣情深的篇章,从“此天以君授孤也”杀到“哀痛甚,为之降损”,可以说每个人的传说都能讲的轰轰烈烈。】尽管后世人一开始是为了讲他们东吴的灭亡,可是听见自己与臣子之间君臣情深之后,孙权脸上的表情还是多了几分飞扬的神采来。真巧,这里面三个都是他所看好的存在。“看起来子明未来的作为还要更大,眼下的职位,并没有完全将他的才华发挥出来。”他对着周瑜挑眉一笑:“但是确实,应该继续多读点书。多读之后,才好更加对他委以重任。”但是当事情发展到哀痛甚那一句的时候,孙权脸上的笑意也僵住了。不妙的预感在脑中敲响警钟,跟着天幕进一步的论述,继而大脑一片空白。【可惜的是,这些故事最后大多都是以悲剧收场。周瑜于建安十五年,疑似因为水土不服病死于沙丘,终年36岁。他的儿女也大多早逝,和孙权儿女之间的联姻也因此作废。鲁肃于建安二十二年病逝,享年四十六岁。他的遗腹子鲁淑,之后历任昭武将军、都亭侯、武昌督、假节、夏口督,为孙权所重用。吕蒙在建安二十四年的年末去世,孙权为他重金悬赏全国上下最好的医生也没救回他的命,无力求助于封建迷信于星象下命道士为之祈命也无济于事,死在了孙权的内殿。】!“前后不到十年啊。”刘彻为着这其实并不难猜的转折侧目,不带着什么政权的偏向,单纯为了人才的逝去而感到点淡淡的惋惜。能被一个割据一方政权的国君看重的人,纵然后世人并没有告诉他对方的功绩与才能,他自然也能意识到其价值所在。但是多可惜啊。口头上感叹着的汉帝,脸色却依旧是平静而带着几l分淡然的。天不假年,天妒英才。——反正,他的将军们,肯定会被他护得好好的。唔,但吸取一下这三个人都是病死的教训,以后再让太常多看护一点吧。自信的孝武皇帝如是想着。建安,建安……怎么都是建安?冰冷的黑体字不断在眼前放大,在他的注视中逐渐扭曲了身形。解离、拆散,抽象的线条宛如沉重的阴影一般笼罩住他的全身,让孙权的呼吸也为之一窒。今年是多少年来着,从公瑾到子明,之间又有几l年来着?
他好像一时忘却了如何去计数,亦忘记了今夕何夕。眼神空茫的吴主,有些呆滞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可是哪怕摆弄手指,却也是计算不出日期的。于是只能迫使自己运转仿佛生锈了的大脑,层层卡壳的齿轮吱吱呀呀地动着,好半天孙权才在耳边逐渐清晰的呼喊声中,弄明白了这两个简单的问题。——今年是建安十六年。公瑾没死。当这两个结论最后得出,那原本被不受控制的情绪所阻塞的思维重又敏捷起来。他对上呼喊着他名姓的周瑜的眼睛,在对方带着戚戚,但更多是为他的担忧的眼神中,望见了自己狼狈的模样。无所谓吧,狼狈就更狼狈一点吧。方一设想公瑾去世的场景,便感觉心有余悸一般的恐慌,难以自制内心惊惧的吴主根本顾不上什么仪态,一把扯住了谋臣的衣袖,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幸好,幸好——”他断断续续地说着,哽咽的气音让发音都有些勉强,含混不清地吐露着字词。原本应该在去年就已经病卒于巴丘的周瑜,为什么能够活到今年?因为去年孙权目睹了一回天幕的存在,紧急将本该西征益州的周瑜匆匆召回,寄希望于与其商量未来重事。当重臣病卒的阴影,稍微远离了孙权头顶之时,勉强得到了喘息之机的主公,很快也就理清了其中的逻辑,随之而来的便是深深的庆幸,宛如被解脱了的犯人一般得到了希望。“益州短时间之内拿不下就拿不下吧!”抹了一把眼泪,再开口,孙权的脸上重又出现了接近冷酷的果断,可是看见旁边的周瑜,想到之前猜测的种种,说话的语气还是和缓了三分。“只要公瑾没事就行。”“接下来是子敬、子明……”他思索着,“时间上不算太紧急,但也可以找医师来先照看一次。”临时重金悬赏名医救助下属找不到是吧?他从现在就开始好好搜集人才好好培养!【三人接连去世之后,东吴的淮泗军阀势力也就有些后继无力的苗头在了。为了继续保持和蜀汉、曹魏相争的态势,东吴也就只能面对一个有些尴尬的局面:它必须要招揽吴地的人才豪杰,也就是本地的世家大族来为自己所用,这才能为政权补充新鲜血液进而有所图谋。也就是说,东吴政权必须逐渐,并且可能是彻底江东化。大家可能在看到这一段话的时候,还不能完全理解什么叫做江东化。会觉得东吴不本来就是一个位于江东的地方政权吗,怎么还要江东化呢?怎么还要担忧江东化呢?很简单,没有江东化的东吴政权,它的性质我们应该定义为偏霸政权,其目的是坚定北伐以图统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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