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们按住了那份突然生出的妄心。差距过大,除了让人难以嫉妒般仰望,更会让所谓追赶者,彻底陷入绝望。所以这样的构想就已经足够了,让他们能够看见这样的差距就已经足够了。从时间长河的上流遥遥对着下游看了一眼,有火苗在心里点燃了一方光明。与其厚古薄今,不如追赶未来。【而那些工具更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又没有哪怕一条记载说过那些工具有王莽在其中做出的贡献,如果在他的朝代有过出土就能按照“穿越”的证据算。我说造纸术、火药、印刷术、指南针等等我国古代优秀技术的发明者都是穿越的,谁支持谁反对?我说墨家还有着朴素的匠人精神科研精神,墨子都能成为量子卫星的名字呢,那谁说墨子不能是个穿越者?谁支持谁反对?王莽那也就是刚好赶上趟了,碰见西汉以来生产力发展抵达顶峰,技术累积最终攒出来了一批优秀的技术成果。这么看他是真的运气好啊!你说他是被天道诅咒逆天而行的穿越者,和被天命眷顾的刘秀打一架?不如说这是两个同样命好运气好的人在比谁命更硬啊!】“后世人,难道连星星都可以制造出来吗?!”被卫星两个字砸在了头顶,刘秀反反复复看了几遍。他不是没抱着侥幸心理想过,也许只是后世人发现了天上新的一颗星星,用墨子的名号为之命名——不就是相当于新册封一堆天上星宿吗?封神这个cao作,他知道啊!可是谁家会把天上的星宿喊作量子卫星?谁家在发现新的星星前面,提到的是“科研”精神。于是推翻最初的猜测,留下的便是那个足够荒谬的言论,让刘秀为之目眩的想法。他此刻甚至都没办法被他曾经的对手吸引住什么目光,分不出哪怕一点心神,对王莽命好这个说法给出什么反应,满脑子都只有墨子号卫星这个词语。他不知道这种东西的具体作用,可是光看名字,看见那个星字,就已经足够让光武皇帝一片茫然。本来,他觉得天命之子这个称呼很好听的。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当知道墨子的名字,竟然可以被后世人用来放在一颗星星前面,他突然就觉得天命之子这个称呼,瞬间变得朴素起来了呢?那墨家,那墨子——凭什么能够比他们这些皇帝,都更有资格冠名群星呢!【话题有点扯远,反正对于作为一个礼家出身的“讲究人”,王莽对于自己的篡位是很有想法和仪式感的。
他认为自己是黄帝的后代,虞帝的苗裔,而这两位顺应的都是土德,那么作为他们的后代,也要承接禅让天命的新一任“周公”,那么他的天命必然也要是土德。而邹衍说五德相胜,要后代去克伐前代,那适用的是殷商、周朝那样靠武力争夺天下的朝代——他王莽靠的是禅让贤人,哪里能适用这样的程序呢!于是他自己再给编上了一个谶言,说他的祖先曾经被人评价说“阴为阳雄,土火相乘,过六百四十五年,此地该有圣女兴”。这个圣女说的就是王政君,阴为阳雄指的就是王莽借着王政君的势爬上了权力的高峰,而既然王莽本人是土火相乘的土了,那么汉朝就该是那个被他取代,不,禅让给他,所以该取相生说,能生出土德的火德来。安排的妥妥当当了,那么最大的问题就是:汉朝好好的土德的正朔,怎么能被他篡改为迎合他心意的火德呢?】王莽的做法,分明字里行间都透着点矜傲的,因为大势已成,所以事事都得合着他的心意来安排的狂气。因为他想自己是土德,所以前面的汉朝都得是火德;因为他想要自己有祥瑞谶纬的证明,所以五年之间可以有七百余件符瑞出,所以王政君也可以为他领上一个圣女的帽子。——多狂妄啊,多嚣张啊。可是刘秀却笑:知道了一切的始末,成为了最后的胜者的光武皇帝只在讥笑。多巧啊,王莽把汉朝的正朔改成火德,反而正应了刘秀的想法,让他可以就此以赤伏符为精神上的基奠,正火德以光复旧物王天下。这世间的始末轮回,又哪里是光凭人力就能够玩弄得分明的呢?【这不就得刘向刘歆出场了吗?——伪造啊!司马迁在《史记》里头为刘邦做本纪,那时候都只能说“父曰太公,母曰刘媪”,也就是刘老太爷,刘老太太的意思,连祖父母都没办法掰扯出来。所以刘邦确确实实是起于平民——可是这一点当然不必为耻,司马迁为他赞歌,就夸耀他王迹起于闾巷之间,讨伐之功超过了三代,是天意所向的大圣人。可是到了王莽想要篡汉的时候,为了他的心意,就不免要给刘邦也安上个世家的身份,说他是尧的后代,作为舜的后代的王莽受禅汉家,也就像尧舜禅让一般了。所以,当时正在改写《国语》为《左传》的刘歆也就淡淡的在《左传》中插入了三段关于刘家上代的故事,写他们是尧的后代。】刘彻:……对宗室的观感更加复杂起来了怎么办?让你们别跟皇帝夺权,好好搞点正经学术不行吗?偏要仗着自己文化水平高,在这里玩这些玩弄礼制人心的可笑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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