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动乱后来应该被史书描述为九世之乱,而这位商王也就可能是仲丁或者他的父亲太戊。以他为代表的改革派朝廷在郑州商城苟延残喘了一段时间,而坚持人祭传统的反对派则重新建都与之分庭抗礼,直到改革派被彻底消灭。反对派重新选定的都邑之中,就有我们此前提到的郑州小双桥——盘庚迁都的起始点——对人祭传统保持着狂热的商人,在此进行了报复性的残忍人祭。在那里,考古学家发现了大量的人祭坑和随意抛掷的尸骨:每一座人祭坑里的尸首数目,都起码达到了30人,甚至有一些光是第一层就达到了30人。其中不少人骨之上还保留了屠杀乃至于虐杀的痕迹。】越往后的朝代,随着后世人的讲述,那种震撼和心惊之感便越发强烈。甚至哪怕是早如春秋时期,孔子的脸色也是带着难堪的铁青的。无他,春秋虽然尚且保留了部分人殉的风气,然而用人祭祀这样的行径,尽管也有人干出过,可一旦出现,便定会为世人唾弃。宋襄公命令邾国将俘虏的鄫国国君献祭给“次睢之社”试图震慑东夷,他的兄长司马子鱼直接痛骂他离经叛道,认为在“古代”用牲畜祭祀都是不合理的,而“搞人祭的国君会不得好死”。鲁国的季平子讨伐莒国的时候,将俘虏献祭给了亳社——那刚刚好还是在孔丘二十岁那年发生的事情,他至今记忆犹新——鲁国的贵族直接诅咒他,悲泣这样的举动完全丧失了周公后代应有的道义。“国之大事,在祀在戎”——但哪怕对于春秋而言,使用活人祭祀,都已经不再是个合适的选择了啊!但商人将其作为一种文化,一种信仰,一种王权和神权高度结合产生的图腾,一种全民上下不分阶层都无比狂热的——“娱乐”。【某种意义上十分可怕的是,小双桥的使用时间并没有很久。中商时期持续了百年左右,直到盘庚迁都之后,商朝正式进入了所谓“殷商”的阶段,也就是大众更为熟悉的晚商时期。但殷都到底在哪,这也是个很讽刺的故事。讲完早商的辉煌后,我们大概也就可以理解,盘庚将洹北商城规划成一座比早商时期的商城还要宏伟的城池之时,心中的野望。显而易见的,这位将商朝一手从中商的衰颓中拯救出来,推入我们熟悉的殷商轨道的中兴之主,他心里怀揣着的是一个“让商朝再次伟大”的梦想,想要重建早商的黄金时代。但洹北商城实际上并没有使用很长时间,它很多的城墙段落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完工。一场大火的出现,让它损失惨重。武丁,我们熟悉的武丁——妇好的丈夫,盘庚的侄子——觉得这座迟迟不能完工的大城实在算不上吉利,废弃了它,在洹河南岸重新营建了宫殿区。那就是我们熟悉的殷墟。也就是说,盘庚的野望,只存续了短短二代商王,不超过五十年的时间。】!
【宋朝后日谈】——“官家!”章相公简直堪称心跳骤停。整个过程太快了。仿佛靖康之耻的名声在后世耳熟能详众人皆知,于是光幕的感叹和播报都带着浮光掠影般的节奏紧凑。一重接着一重的冲击,使得章惇还没来得及从惇宁愿这苦果能只祸害他一个人。他不年轻了,可是经历过贬谪之路的坎坷风雨,他的身体还是被锻炼捶打地称得上一句康健,原本最后竟然还能活过远比他年轻的皇帝。而这位官家,这位章惇坚信,一定能够在历史上留下他自己的名字,在大宋历史上绘下极浓墨重彩一笔,有机会成就超越祖宗功绩的年轻皇帝。而在他后继无人,最大可能上位的是个亡国之君,将会带领着大宋走上那样一条荒谬的耻辱之路的条件下,赵煦的珍贵性更是进一步飙升。所以章相公怎么可能还端得住他表面的沉稳风范呢?所以章惇怎么可能不脸色惊变呼吸一窒呢!他赶急赶忙冲到了赵煦身边。由于天幕在播放完毕后已然缓缓消散在空中,再没有了保密的需求,章惇没有丝毫犹豫:“官家,官家你身体可还撑得住?臣这就去传唤尚药奉御!”为了保密周围没留下内侍宫人的坏处,此刻便显现出来了——章惇恨不得自己其实有着分身之术,可以兼顾照顾赵煦身体和传唤医官的职能。北宋的医药学其实比起前面几l个朝代来得发达,而官方的医疗机构也已经形成了一个有着法律保障的体系,在中央大概由翰林医官院、太医局、尚药局、御药院这几l部分构成。其人员补充,除了举荐制外,也有专门的医科科举考试。这几l个机构当中,太医局实际上归属于礼部,干的是医学教育的活;尚药局的成立要等到赵煦那不成器的混账弟弟上台;赵顼元丰年间,出于皇室身体情况保密的原因,把翰林医官院给皇帝治病的职权单独剥离交给了御药院。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