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女子,此生唯一能选择赌命的,好似就只有一次嫁人。李畅跨过门槛,唏嘘却也卑劣的想,幸好他是男子。“如何?”门外有人焦急的等着,李畅抬眼,“她答应了。”“既如此,接下来的部署就由殿下安排。”周淳润也放下心来,神色一松。李畅拧眉,抓住他胳膊。“你要做什么去?”周淳润推开他的手,大步往前。“接我妻子。”被紧关的房门内,李嫣枯坐着,面容好似一瞬间老了许多。她已有了皱纹,华丽的簪子之下已有了白丝。泪水从不再清澈的眼中滑落,她抹了抹脸。“怪不得鹤儿一出生,你就不再与我亲近,不肯再生孩子。当时你怎么说着来着,你说生育太苦,你舍不得我受苦。”李嫣目光空洞看着前面,“我信了,我怎么就信了呢。”——“容容,醒醒。”陆修容已不记得是 一更陆修容垂下眼,不禁回避着他的眼神。
“苏时鹤,事已至此,束手就擒吧。”周淳润翻身下马,极快的往前走两步,忌惮陆修容此刻离他更近,停在原地。没有给他眼神,苏时鹤盯着她,轻声问:“容容,你是不是……想起来了?”目光闪烁了一下,陆修容抿唇,已然是默认。“我不可能与你走,我亦从未信你。”苏时鹤低头静默片刻,他启唇一笑,忽的一把将刀驾上了陆修容的脖子。而后面对着惊慌的周淳润,轻蔑道:“当年你父亲败给了我父亲,如今,你还觉得你能赢的了我?”致命的伤痛被他如此戏谑,珍视的女子又被他拿刀抵着,周淳润脸色黑沉,抬手唤来了弓箭手。“你敢射箭吗?”苏时鹤不理会,拉着陆修容慢慢往后退去,那里只有悬崖。双目紧缩,周淳润喝道:“你要做什么!”“李珏,我劝你别乱打扰我。否则我这当场一跃,可比你的箭快多了。”见他虽然脸色越难看,但也真的不敢动了,苏时鹤才凝神,望着她白净的脖子。苏时鹤不觉轻声在她耳边问:“怕不怕?”陆修容不语,恐怕连他都没有发觉,他一直用一根手指隔着刀,甚至还在些微的抖动。“其实这几天,我真的很开心。不止一次的想过,原来我们可以这样生活啊。”贴在她耳侧,苏时鹤失神的望着前面,眼中的笑意透着绝望。心情波澜不动,陆修容似是无比冷静的开口:“苏时鹤,你的人生还长,没必要一错再错。”“确实。”苏时鹤笑了一下,突然直起腰来,不再压低声音。“容容,我自小就嫉妒他,他比我聪明,会讨人的喜欢。”“所以就算现在让我再选,我也一定会从一开始就冒充他,然后牢牢占有你的心。”周淳润握拳,朝身边的弓箭手使眼色。而苏时鹤也再往悬崖边靠了一步。“死又如何呢,陆修容?”刹那间瞪大眼睛,陆修容像是预料到了什么,不敢相信心中猜想。“不要。”“死又如何,你总有再爱我的那天。”男人的音调像是含笑,从她耳边传来,紧接着陆修容的后背被人用力一推,她不受控制的往前倒。周遭传来人们的惊呼。陆修容匆匆回头,就看到了他纵身从悬崖上跃下的身形。“榕榕!”身体被另一双手接住,陆修容抬眼对上周淳润关切的眼神,她伸出手指用力捏住他的衣袍。观她神色看上去还好,周淳润紧了紧胳膊,转头吩咐,“立即去山下搜寻!”他不信,苏时鹤就会这样赴死。“少将军,不用搜了。”正在此时,队伍后面站出个汉子,仔细看过周围地形后越发肯定了他的想法,此人正是王思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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