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了……我有不得不和您说的事,不,是我必须和人说的事,但?也只有您能够当我的听众。所以,能否请您就这么?听我说几句?”艾格尼丝没答话,只略微起?身,以余光观察圣堂门口的状况。尤丽佳似乎无法?听到屏风中缝中漏出的语声。而圣坛屏风的内侧,也的确一向只有神职者和君王有资格进入。奥古斯特将艾格尼丝的态度视作默认,几乎急切地说了下去:“尽管您完全?有理由那么?想,但?我并不希望您将我视作冷血无情的怪物?。哪怕她?这么?想也没有关系,不如说那样?更好,但?我还是希望至少有一个人能知道……能向神明证明,我究竟是怎样?的心情。”他可能是渴望这么?一个听众太久了,才说了几句话,就忘记了艾格尼丝的存在,以梦呓似的口气,断断续续地倾吐艾格尼丝在这漫长一天中聆听的第二份自白:“我和苏珊娜成婚的那天晚上,我掀开她?依旧沾着圣水的面纱,她?抬起?眼睛看向我,和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句。
她?问,您是否准备爱我?我甚至没有停下来思考,就回答,不,我不会。” vi目视烈日瞳仁会被?灼伤, 追寻星辰所在之人亡于路途。正所谓崇高之物往往致命。奥古斯特猜想,他对苏珊娜说出的第一句话?,便是出于对于陷落的恐惧。可在他因为新婚妻子仿佛不属凡尘的美而颤栗退却的瞬间,他便已经不可能不爱她?。可是他不能爱她?。因他微不足道的倾慕而令乌云蔽日、彩星坠落, 那是比令自身陷入危机更深的罪过。所以, 在奥古斯特为自己的应答而懊悔起来之前, 他已经开始感到庆幸。而苏珊娜只?是以那双可怖的美丽眼眸看着他, 面上没有现出任何愤怒又或悲哀的端倪。她?只?是沉默良久, 才以镇定?的语气向他坦白:她?能够以言语cao控诱导他人,有时候,她?会无意中那么做。再不可思议的事?由她?说出来, 便成了理?所当然。“所以,从今往后, 我会对您保持沉默。”长诗中的女郎对远行的爱人保持忠贞, 发誓在他归来前将言语封缄,期间受再多误解也不曾吐出过一词一句。奥古斯特初读时还不觉得, 直到第二段婚姻开始后偶然再次听到王庭的游吟诗人念出其中的名篇,才意识到被?折磨的不只?有女主人公。远行的人如?果真的爱天各一方?的恋人, 那么他又怎么会不忧心如?焚?怎么会不急着寻到王托付寻找的圣物、早些回到故乡?这不是奥古斯特第一次爱上另一个人。他爱过他的第一任王后菲奥娜,至少他想相信自己爱过。他们一同长大, 是玩伴, 却也知道终有一日将会与彼此一同踏入婚姻殿堂。奥古斯特以溺爱幼妹的方?式爱菲奥娜, 纵容她?、给她?他所能给的一切。爱菲奥娜非常轻松, 奥古斯特不曾想过自己需要改变。他虽然是王国名义上的继承人,却并非作为继承人被?养育大的。十岁前他几乎没有离开过病榻, 陪伴他的便是书卷、音乐和绘画。父亲总是对独子“缺乏男子气概”长吁短叹,可他羸弱的身体实在不适合策马挥剑。奥古斯特十四岁时先王在打猎后暴病而亡。在众人目视下, 他走?上王座,发现所有的大人、还有菲奥娜都俯身向他行礼,就连母亲也只?能站在他身侧,而那石头座椅是那么大那么冷。那时候,他才第一次意识到,他似乎走?在一条他全无准备便启程的道路之上。但好?在他身后还有母亲支撑,身边还有菲奥娜陪伴。那时奥古斯特认为自己非常幸运。他以旧方?式与所有人相处,依旧喜欢看菲奥娜提着裙摆奔跑的身影、听她?说些没头没脑的梦话?,他任由母亲代替他与议政大臣们商议政事?,后来甚至懒得在旁旁听,宁可溜走?去找玩伴和菲奥娜。除了父亲这个角色从舞台上退场,名为奥古斯特人生的这台戏剧依旧一遍遍地循环上演单纯无害的日常。轻松的喜剧在奥古斯特十八岁后开始改变基调。奥古斯特终于与菲奥娜成婚。婚礼上有人在贺词中提到希望年?轻的国王独自执政,然后那个人就再没出现在红堡,但奥古斯特那时根本没留意。为了保护他熟知的愉快世界,为了保护自己不被?冷酷的现实所刺伤,他的视野变得越来越狭隘,固执地只?去看他想看见的东西?:鲜花、乐曲与诗篇,他为人所爱,所爱之人就在身旁。于是他看不见菲奥娜飞速的成长。她?已经不是那个围着她?转的小妹妹,而有了自己的野心和考量。他无法?理?解为什么菲奥娜会为族人的放逐伤心欲绝--那些人图谋不轨,和菲奥娜完全不一样,她?何必为他们悲伤?同样地,他也没及时看见母亲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是如?何变得不再面带微笑。等到奥古斯特从五彩的气泡中走?出来,他感到自己猛然被?扔到在异乡。那个总是面带愁容的憔悴贵妇就是菲奥娜?整日与大神官走?在一处低声谈论什么的黑衣人是他的母亲?菲奥娜日渐衰弱,在最后的时刻不愿意见他。但奥古斯特还是强行闯进?去。他的小妹妹、他的王后躺在对她?来说显得过大的床正中,看见他露出露水般虚幻甘美的笑容。她?轻轻说:“奥古斯特,所有人都知道你很爱我。可我不知道我究竟从你的爱中得到了什么,而现在我就要死了。”她?忽然强自撑起身,盯着他,低低的话?语像诅咒又像哀叹:“不要再爱上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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