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格尼丝感?激地搭住。此刻她的确需要向他人借一点?力气。刚才在弗雷德加面前维持镇定、坚守立场比想?象中还要耗费力气。这么想?着,她自嘲地低语:“我?是不是很丢人?”“不,完全没有。”简停顿片刻,带着些微怀念的惘然轻轻说,“如果夫人看见您刚才的表现,一定会十分自豪的。”谈及母亲,艾格尼丝苦笑?,没有应答。亚伦此前的销声匿迹是伪装,但是艾格尼丝母亲卧床不起却并非流言。虽然并非亲生?的孩子,但亚伦到?底是她一手抚养成人,加之亚伦又担负着整个家庭乃至荷尔施泰因的重担,他遇刺显然带来了过强的刺激。得知母亲卧床的消息之后,艾格尼丝的 i伊恩讶然沉默。艾格尼丝在吐出那反常直白的心声前并未想得太多, 他的反应反倒让她?无端难堪起来,她?不禁别开视线:“怎么了?”“有些不习惯而已?。”伊恩故意将她此前的答句原样奉还。艾格尼丝闻言,情?不自禁在他脸上戳了一下权当表示不满。伊恩却就势捉住她?的手,双掌相合包住, 盯着她?的眼睛说道:“但我想你的程度, 一定比你想我的程度还要多一点。”艾格尼丝的耳根立刻开始发烫。还在白鹰城的时候, 伊恩并非没有顺着话头说过比这还要热烈、还要不着边际的动听话。但那时候艾格尼丝认定那些词句的背后什么都?没有, 仅仅是漂亮的词藻罢了, 并不曾真正去倾听过。但现在……到?底是哪里?发生?了变化呢?艾格尼丝都?觉得不可思议。哪怕是这样为了幼稚事斤斤计较的胡话,竟然都?能煽动起她?喜悦的心潮。但在欢喜的树荫下?,不安的光斑在徐徐摇曳。她?不怀疑伊恩, 他没有撒谎。但他是如此拼命地想要向?她?证明他比她?投入得更多一点,就好像--艾格尼丝强行截断了思绪, 无可奈何地叹息着转开话题:“好累……“你和弗雷德加搭上话了?”伊恩没有陪伴理?查参加晚宴, 对于发生?了什么并不知情?。“只说了几句,他对我虽然没有什么敌意, 但也早就决意不被海克瑟莱一族笼络。”艾格尼丝这么说着又想叹气了。
“别叹气,”伊恩又伸手在她?眉间一点, “也别皱眉。”“这也不行,那也不许, 你这要求也太蛮横了。”艾格尼丝无可奈何地勾唇。伊恩竟然深以?为然地颔首:“嗯。我也这么觉得。”艾格尼丝愕然无言。“不服气的话, 你也蛮横一点不就好了?”在对方噙着捉弄笑意的注视下?, 艾格尼丝垂下?视线:“那么--”“那么?”从未说过的话卡在舌尖, 她?的脚趾都?因为羞赧而蜷了起来。“嗯?你想说什么?”艾格尼丝只觉得今天的伊恩分?外坏心眼。半是放任自己?,半是报复, 她?猛然将整个?人的重量往他身?上压去。伊恩措手不及,失去平衡跌坐床沿。艾格尼丝顺势趴上去, 额头抵着他胸口?,半晌没说话。伊恩微笑了一下?,无言地捋着她?的头发。他仿佛全都?明白,却等着她?自己?说出口?。“我……”艾格尼丝卡住了,缓了缓换了措辞重来,“我要开始说丧气话了。你……不许不听我说。”“当然。”话是放出去了,但艾格尼丝良久都?没能吐出下?一句话。她?抬头,有些窘迫、又有些自嘲地低语:“不行。”她?再次深深低下?头去:“连撒娇我都?做不到?……更不要说别的了。只要和他人接触,我就笨拙得无可救药。”伊恩并没有急于否认艾格尼丝的自我苛责,反而淡淡说:“安慰你的话有多少我就能说多少,但你并不想听吧?”的确如此。艾格尼丝需要的并非安慰。他人善意的首肯并不足以?颠覆她?对自身?的消极评价。即便不安的褶皱暂时被鼓励的话语抚平,之后她?只会因为沉溺其中而对软弱的自己?而倍加厌弃。停顿良久,她?自言自语似地发问:“为什么……他们那么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事,我反而做不到??”“他们?”“即便尽力不去想,但我还是不由自主把自己?和亚伦、和苏珊娜比较。他们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制造出所有人都?感到?舒适的氛围。而我只能充当微笑的布景,如果对方不找出下?个?话题,我甚至连对话都?很难进行下?去。从以?前开始……我就一直是这样。没有任何改变。”“你想要改变这点?”艾格尼丝抬头,她?想要像样地抱怨,可就连“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这样的丧气话都?停滞在她?的喉头。无法吐露的话语灼烧起来,热意上涌,熏出泪意。她?想要重新埋首,将眼中不争气的水汽藏起来,伊恩却以?指腹阻住她?低头。他端详她?片刻,宛如目送什么远去,无可奈何地苦笑:“那么我来助你一臂之力。”“不……”艾格尼丝下?意识要拒绝,懊悔地抿紧双唇。伊恩的反应比她?预想中要平和,沉静地问:“为什么?”“我不是为了寻求你的帮助才需要你的,不是为了什么益处,”艾格尼丝的声音逐渐低下?去,“我……”伊恩没有容许她?说完,匆忙地接口?:“我明白。但是我想那么做。”艾格尼丝的背脊上蹿过一丝凉意。明明谁的话都?没有问题,她?依旧感到?与伊恩之间裂开了一道无法咬合的缝隙,却偏偏无从辨析这不安的源头。在她?细想下?去之前,伊恩恶作剧似地凑到?她?耳畔吹气:“当然,之后你可要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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