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才是要紧的。以后天气越来越热了,你怀着身孕,就不必来回跑了。”萧时善随着大家含笑祝贺的同时瞄了瞄蒋琼的肚子,忽然听到蒋琼唤了她一声,心中不解地看过去,却见蒋琼笑道:“弟妹,如今三郎回来了,你也抓紧些,到时候府里热热闹闹的,孩子们也好有个伴。”“二嫂又拿我打趣。”萧时善羞涩地低了低头,她不知道这新媳妇的羞涩还能用几年,遇到不想回答的话只管装羞涩就完事了,旁人也只当她脸皮薄,好用得很。蒋琼瞧见萧时善穿了身雪灰色衫子,灰暗又显老气的颜色,往身上一搭能把人衬得老上十岁不止,偏她穿在身上就成了清丽脱俗,老气的衣裳裹着曼妙的身子,露出的肌肤愈发的雪白莹润,实在好看得紧。蒋琼只比萧时善大两岁,自觉美貌出众,可这个三弟妹嫁过来后,每每跟她站在一起,都会沦为陪衬,尤其是当自己精心打扮还不如旁人穿一件灰布衫子来得耀眼时,心里多少有些不舒坦。不过今早的主角是蒋琼,因她带来的这个好消息,谁的风头也盖不过她去,倒是苓姐儿的事情没有人提起。萧时善扫了眼宋静娴,见她笑容有些平淡,平时苓姐儿很少被带出来,即使老太太对小丫头多有怜惜,大嫂也很少把她领过来。从荣安堂出来,萧时善跟着季夫人去往呈芳堂。悄无声息地走了一路,到了呈芳堂,季夫人径自去往内室,留下萧时善一个人在外头,她像往日一般走到书案前,挽起衣袖开始磨墨。四下无声,萧时善一把磨着墨一边无聊地往别处打量着,屋里冷冷清清,有种压抑的安静,就跟季夫人给她的感觉一样,自带某种威严。每月初一十五来请安,萧时善就站在这里磨墨,等磨出一砚台墨汁她就能回去了。听季夫人身边的程姑姑说磨出墨汁是给太太抄写心经用的,萧时善只是听人说过季夫人曾是名满京都的才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但萧时善嫁过来后,却从未见识过她婆婆的才华,别看她磨了许久的墨,连季夫人的墨宝都没见过。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萧时善瞅着书案上的文房四宝就知道季夫人是个极其讲究的人,当然也是个费钱的人,那沓子澄心堂纸看得人很是眼热。手指捏着墨锭一圈又一圈转动,时不时地停下添点水,没一会儿工夫萧时善就轻车熟路地磨好了墨汁,转了转手腕,跟走出来的程姑姑说道:“程姑姑,墨已经磨好了,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程姑姑生了张圆润的脸庞,脸上常带着笑,叫人一看便觉得亲近,“少奶奶辛苦了,放着就好,奴婢来收拾,您快回去用饭吧。”忙活了一早上,她还没用上饭,萧时善唇角微弯,应了声好,走出呈芳堂,外面的阳光照在身上,比身后清冷的屋子要可爱多了,她走下台阶,忽然发现她的扇子忘在书案上了。一入夏她就用上了扇子,既能扇风还能遮掩表情,每次出门她基本是扇不离手,方才磨墨的时候,她随手搁到了边上。萧时善折身往里走,突然听到里头响起季夫人的声音。“把墨汁倒了。”萧时善顿时止住了脚步。
程姑姑劝道:“太太,怎么说也是少奶奶辛苦磨出来的,这不是挺好的么,不能凑合着用一用?”随后便是一阵沉默,在此时的沉默中,萧时善提着一颗心在等待着什么,里头似乎在品鉴和评价,最后她听到了季夫人吐出四个字,“心浮气躁。”萧时善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瞬间感觉迎面掀起高高的浪头,避无可避地朝她狠狠拍来,她飞快地转过身,从这个地方逃离了出去。“姑娘。”在外等待的微云疏雨惊讶地看向萧时善,顾不得其他,赶忙跟了过去。程姑姑往外头瞧了瞧,回到屋里,看到了书案边上的团扇,“少奶奶的扇子落在这儿,方才是回来取扇子了,太太那话大概让少奶奶听去了。”“听去便听去了。”季夫人道。程姑姑不赞同地道:“太太,少奶奶毕竟还年轻,面子上过不去。”程姑姑知道太太就是这个脾气,这样孤傲的性子在京中贵妇圈子里很难立足,好在太太的身份摆在那里,不用去迎合别人,自然有人来捧着她,因此这么多年下来,这脾气愣是一点没改。“您要是瞧着哪里不妥,慢慢教就是了,也该顾及一下少奶奶的颜面。公子离家这么久,少奶奶没有丝毫怨言,每逢初一十五还给您来问安,真是挑不出错来,您就不心疼心疼她?”程姑姑就看着少奶奶是个可人疼的,那么俊的姑娘天底下也找不到,即使不能精通,也不能什么都不懂,就拿练字来说,不一定要求你写得如何惊艳,但至少能拿得出手,日后在欣赏字画时能说个头头是道,辨出上下高低,如此便够了,若是连品鉴的能力都没有,那才是要贻笑大方。“三嫂要一起去吗?”云桐突然问道。萧时善略有惊讶地瞧向四姑娘云桐,看到对方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萧时善正要说话,云榕已经替她开口了,“咱们是去学琴的,你叫着三嫂做什么,三嫂哪有时间陪你玩闹。”云桐不跟云榕争辩,心下想着,谁光想着玩闹了,她不过是看三嫂独自游园,不如跟她们去清波馆坐坐,到了云榕嘴里就成只知玩闹了。萧时善道:“我这会儿正闲着呢,听闻给姑娘们教琴的女先生是冯仪冯夫子,一手琴音能引得池鱼出水聆听,早就听闻冯夫子大名,今日终于可以大饱耳福了。”云桐连连点头,“冯夫子琴艺高超,每次她一弹琴,我就听入迷了,自个儿却怎么也拨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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