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师,红与黑的碰撞缠绵,差点?让在场的人迷失了心神,然而?下一瞬萧时善就打破了众人的迷醉, 她毫不留情地抓起美人蛇的七寸,非要让大家来个彻头彻尾的顿悟。李澈抚了抚额头,她这一场舞跳下来, 把?所有人跳得清心寡欲,只恨不得立地成佛才好, 一举一动全是冷然肃杀, 要不是最?后收敛了点?当真成除魔卫道了。萧时善怎么也找不到另一只鞋子?,不知被人踢到哪儿去了,她只好光着脚从上头走了下来。李澈坐在席间看着她, 她这火气何止是对那群红衣美人, 也把?在场的所有宾客都包括了进去,若是给她一把?剑, 非得把?台上台下杀得片甲不留。萧时善不见得有多生气,但报复心肯定是有的,好像在说你们不是要看千娇百媚么,我偏给你们斩妖除魔。当然她之所以敢这么做,也是因为?李澈没把?那枚玉坠当赌注,要是他真压上这么重的赌注,萧时善未必敢乱来,她心里是觉得,反正输了也不过是李澈陪那个杨娘子?三日,这在男人眼里不是天?大的艳福么,说不定他还想让她输呢,那她还客气什?么,还不是怎么畅快怎么来,别人不畅快了,她自然就畅快了。施茂歪在椅子?上摸了摸下巴,转过头去,恰好看到萧时善推开面具喝水,雪白的粉颈微仰,嫣红的唇瓣被茶水沾湿,覆着一层水润光泽,好似一颗红艳的樱桃,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一抹艳色悄然流出,顿时活色生香起来,仿佛台上被杀得片甲不留的美人蛇没有被彻底降伏,而?是钻入了这正道仙师的皮囊,只要拨开面具,就可?以窥见真正的绮丽殊色。施茂魔怔般伸过手去,在快要触碰到的时候,被李澈拦了下来,他瞬间醒过神来,讪笑?地收回手去,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真是见鬼了,他居然鬼迷心窍地想去掀她的面具,施茂这会儿倒是突然想再看看她跳的那个能降妖除魔的舞了,不是一般的清神醒脑。谷园给每位宾客发了花枝,左边是杨娘子?的美人蛇,右边是萧时善的降魔舞,结果不出所料,一边倒地投进了杨娘子?手里。施茂啧了一声?,对李澈说道:“这下可?把?场子?里大半的宾客都得罪了。”就好比你是花钱去逛窑子?,却被迫听了一场金刚经,没当场翻脸都是好的。但施茂觉得萧时善那舞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比如?她那身段就分外袅娜,腰肢纤细柔韧,绷起脚尖时,一双骨肉匀称的长腿便?隐隐勾出了轮廓,比缠在她身边的美人蛇还要婀娜,若是她肯扭动起来,施茂鼻头发热,赶紧打住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宾客们手中的花枝都往杨娘子?的竹筐里投去,萧时善的筐子?里空空如?也,对比实在惨烈。李澈捻了捻花枝,扔进了萧时善空荡荡的竹筐里。萧时善垂眸瞥了一眼,“夫君投错了吧,杨娘子?的舞多美啊,难道夫君不喜欢看美人妖娆,偏爱看道士捉妖?”李澈看了看她,“原来你也知道是道士捉妖。”萧时善被他噎了一下,心道她还不是被他硬逼着上去的,赶鸭子?上架也没这个赶法,这可?怪不得她,“我已?经尽力了,你瞧我鞋子?都跳没了,技不如?人也是没办法的事,让夫君输了赌注,我心里也不好受。”李澈淡声?道:“不要紧,你不是帮我赢了美人吗?”等宾客们投完花枝,萧时善的筐里总共得了五枝花,其中两?枝是李澈和施茂投的,另外的三枝就不知道是谁如?此慧眼识珠了。杨娘子?那边筐子?里装满了花枝,数都数不过来,谁胜谁负一目了然。萧时善到底存着一份大家闺秀的矜持,不似杨娘子?那般放得开,脸面是一回事,实则还有另一层隐秘心思,那就是不想让李澈看轻,他当初那话言犹在耳,她不愿剥开深想,想得太清楚,日子?是过不下去的,可?说一点?影响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对于这场比试,萧时善并没有放在心上,她压根不信李澈会把?赌注压在她身上,若是他想要那块金牌子?,自有别的办法去取,怎么会仓促之间把?她推上台去。她可?从来没在他面前跳过舞,他连她会不会舞都不清楚,就把?她推了上去,万一她一窍不通,不是擎等着出丑么。若说他就是想看她出丑,又没有这个道理,萧时善琢磨不通,好像他很想让她给他赢回那块金牌子?似的,但干嘛非要她上啊。她心里那股矫情劲儿上来,就不想让下面那些看戏的人得意,只觉得她又不是舞姬,何必要做这等娱人之事,输了才正常,赢了反倒不应该。人的心里一旦有了倾向,就会为?自己言行找无数种理由,好让它听起来合情合理,但归根到底,还是因为?不够分量,至少不足以让萧时善舍下脸面去争,若是金牌子?是为?自己赢的,或许就另当别论了。赢和输的感觉可?是天?差地别,杨娘子?带着胜利者的姿态走过来,对萧时善笑?道:“妹妹的舞姿可?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这就叫我花开后百花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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