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情爱对?李澈而言,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东西,也不该成为一等一的要事,唯独在这件事上,他明知不合适,却还想去?试一试,拿婚姻大事当试炼,已然是?超出了理智。萧时善瞅了他一眼,那如今是?知道她不堪大用了?李澈摩挲着她的手说道:“你做得很好,比我以为的还要好,女眷之间的应酬周旋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我知道你在努力适应,也愈发得心应手,只要你肯用心,在任何环境里你都可以适应得很好,这些我都知道。”她垂下眼睑,他说他知道,一种奇异又陌生的感觉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好在屋里黑漆漆的,不用让人费心控制表情。“我倒是?很高兴,那些旁人觉得繁琐枯燥的事情,能让你做得乐此不疲,甚至摸索到权力的滋味。”李澈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阿善,我们其实很相配。你到底在怕什么?”他似乎是?在问她,又似乎是?在问自己,萧时善屏住了呼吸,心头一阵悸动?,她努力地睁大眼睛去?看他,被他的话语束缚住了心神,反而感到更加茫然焦灼。“当初既然能一往无?前地闯进来,又是?什么让你望而却步?”他转头看向她,黑暗中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他正在注视着她,萧时善张了张嘴,有种被看到心底最深处的慌乱,感觉舌头打了结,她抓着自个儿的头发,支吾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李澈把她抓得一团乱的头发从她手里解救出来,他慢慢地给她顺开发丝,“这些话不难理解,我想你心里也都明白?,你不愿意说,我自然不会?去?逼你,但是?你真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吗?”“我当然知道!难道你还能比我更了解我么?我……”萧时善迫不及待地反驳他,说到这儿又带了些羞赧,“我要赚更多的银子,谁也不能把我的东西夺走。”他朝她凑近了几分,“银子?你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要银子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再花出去?,这世?上难道还有嫌银子多的人吗?”这要放在白?日里,萧时善都不好意思说这话,张嘴闭嘴都是?银子,一身的铜臭味儿。李澈看着她说道:“你以前也喜欢。”只是?爱财之人往往逃不过贪婪和吝啬,并不会?像她这样?大手大脚地散出去?。萧时善不免脸上一热,说得她好像钻钱眼里了,只稀罕那些金银俗物似的,真是?够古怪的,她竟然在和他谈银子。他紧接着说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曾经能吸引你的东西,现在依然对?你具有吸引力。”从某些方?面来说,萧时善自始至终都分外专一,她跟着他大老远地跑到这边,也是?被他拿住了七寸,再要矢口否认,无?疑是?自己打嘴巴。她歪头看向他,身上又多了些许活力,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你在说我爱慕虚荣吗?”李澈闻言笑了一下,“这不是?件坏事。”萧时善疑心他在嘲笑她,但又瞧不见他的神情,嘀咕了一句,“真不知道你是?在夸我还是?损我。”他轻声说道:“我是?在庆幸,你想要的东西,我刚好有。你得承认,你当初嫁我,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说起来是?这么回事,也就是?仗着那会?儿年纪小不懂事,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她翘了翘唇角,但想到些什么,嘴边的笑意很快就抿平了,这是?她背信弃义的罪证,是?她背弃了约定,琵琶别抱,最后被休弃,也是?她该得的报应。她恹恹地没了言语,靠在他的肩头,听?到沉稳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地响在耳边。过了好一会?儿,李澈摸着她的头发说道:“我是?要告诉你,我从来不觉得你碍事,更没有嫌弃过你。”萧时善微微抬眼,在黑暗中适应久了,已经能看到一些事物。他抱着她靠在床头,“手还疼不疼?”他不提,她都快忘了,萧时善正想着自己的双手,结果肚子响了一声,她羞窘地蜷了蜷脚趾,希望他没有听?到,但又觉得他没听?到才怪,她抬了下头,瞅着他道:“我饿了。”此时已经到了下半夜,还有一两个时辰天?就亮了,屋里点上了蜡烛,映着橘黄色的烛光。桌上摆了一碗热腾腾的面汤,萧时善身上的衣袍过于宽大,她挽了挽袖子,坐在桌前吃面,这种时候灶台早就熄火了,也不知他从哪儿弄来的饭食。她朝他面前看了一眼,“你没要一碗吗?”他也没吃晚饭。李澈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吃她的,“你吃不完。”萧时善一点都不跟他客气,她觉得自己饿得能吃下一头牛,一口面汤都不会?剩下的。只是?吃了半碗面,就渐渐吃不动?了,她把碗推了过去?,李澈把面吃完,将?碗筷拿回了灶房。清晨的鸟儿在啾啾鸣叫, 偶尔轻落在支起的窗户上,萧时善坐在梳妆台前,拿着梳子梳着一头乌发。昨夜睡得时间?不多, 早上起得也早,这会?儿非但不困,还颇有精力地折腾起她的头发。以往都是微云和疏雨帮她对付这头滑不溜丢的头发,来到这边以后,小燕是指望不上的,只?能靠她自己挽发。因天气闷热, 她都是把头发一股脑地挽上去, 既简单又?清凉。这会?儿她没有像往常那样快速地挽好发髻,而是把头发分成了三份,每一份又?分出了好几股,或编或盘,细致把每缕发丝放到妥帖的位置, 最后再用小簪固定。同样是高高绾起的发髻,打眼一看,跟往日?梳的大差不差, 但细心一瞧,才会发觉是真真费了时间和心思, 这样细致的活计, 她很少有耐心去做,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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