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叔的妻子赶忙笑问:“要不,我们重新给大?奶奶写张欠条?”“卫叔和婶子是觉得我年纪小,好说话儿吗?”宁雪滢还是和颜悦色的,说出的话却?丝毫不含糊,“您提起秋收,那我可要好好说说了。瑞雪兆丰年,佃户们都说收成不错,您是庄头,收租子的,应该没被佃户们拖欠吧?怎么还债就费劲儿了?”虽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深闺女子,但也非不谙世事,今年的收成好不好,沿途打听?打听?就能知晓。然,宁雪滢话锋一转,“你们若真的手头紧,做小辈的也不能不讲情面,这样吧,我自掏腰包填补上这笔债的空缺,再?将您屋里的一应家私搬走,就算扯平了如?何?”一应家私??卫叔险些跳起来,但顾及着?对方伯府长媳的身份,生?生?忍下。“大?奶奶说笑了,我们还没穷到要变卖家财的地?步!”离开时,宁雪滢收起白花花的银锭子,舒适地?趴在车厢的小榻上。秋荷坐在榻尾,为她捶腿,“小姐变了。”“怎么讲?”“有独当一面的气?势了,老爷和夫人一定会很欣慰的。”原来是个马屁,宁雪滢忍俊不禁,“秋荷,你要记得,在狡猾的人面前?,你要做到比他们多想一步。”秋荷晃晃脑袋瓜,“那岂不是更狡猾?”“这么理解也行。”宁雪滢撑着?头笑了笑,刚要补充,却?觉马车骤停。有赶路的人拦下马车,想要搭乘一段回皇城。看着?脸蛋被吹得通红的幼童和衣衫单薄的妇人,宁雪滢让她们上了车。道?路积雪打滑,马车行驶得缓慢,晃晃悠悠于傍晚才驶入城门。而在她们的马车刚通过城门侍卫的盘查后?,后?方一辆马车被拦了下来。侍卫接过对方递上的路引,呵出白汽问道?:“金陵来的?”车夫和嬷嬷同时点头。“一行几人?”嬷嬷答道?:“三?人。”“来皇城做什?么?”“探亲。”“让车厢里的人露个脸。”话落,一只纤纤素手掀起棉帘子,露出一张虽上了年纪却?浓颜娇美的脸。侍卫呆了呆,对照路引后?放了行。两鬓斑白的嬷嬷扭头看向车厢里的美妇人,“夫人,咱们是先下榻客栈,还是直奔户部尚书府?”美妇人看眼天色,“先下榻客栈,等吃饱喝足,再?去户部尚书府附近转转,顺便与附近的邻里打听?打听?雪滢的近况。”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宁雪滢的生?母田氏。田氏悄然来京,只为暗中知晓女儿嫁得如?何,也因长途跋涉,错过了宁雪滢寄去金陵的书信。夜幕拉开,繁星点点,宁雪滢独自用膳后?,继续捧着?医书研读,打算在本月十七日为秋荷打下手。因着?要回债的事,府中上下都对这位新夫人多了几分敬佩,不管怎么说,那对夫妻是打算赖皮到底的,换别人去未必能在不失和气?的前?提下要回来。几个庶弟庶妹相继给玉照苑送去可口的小吃,巴结之意明显。这事儿传到绿萼苑时,正在上妆准备陪长辈去听?戏的卫馠僵了面容,被自己的丈夫肖遇慕劝了好一会儿才无事发生?地?走出府邸。天寒地?冻,肖遇慕患有严重的痹症,入秋就会与轮椅相伴,只有天儿暖和些,才能直立缓慢行走。让人在轮椅旁的火盆里加了炭火,肖遇慕捶捶腿,发生?一声轻叹。这病根还是幼时落下的,后?来被一对寒门夫妻收养,花了大?半家财,仍医治无果。深夜,宁雪滢听?见窗外的动静,趿上绣鞋跑向兰堂,拉开门扇时被寒风袭面,本能眯起双眼。卫湛阔步走近,立在她面前?挡住了部分风雪。宁雪滢拉他进屋,垫脚为他脱去大?氅搭在了椸架上,“今日很忙吧?”已过三?更,府外的梆子声都响了几回。净过手后?,卫湛坐在卧房的软榻上,拿起炕几上未饮尽的茶盏。宁雪滢想提醒他说那是自己喝过的,但见他已喝下,便没有扫兴,还主动递上汤婆子。“暖暖脚。”卫湛脱去皂靴,由着?妻子挪动双脚。脚底传来热烫温度,驱散了冷寒,他拉过妻子询问起今日收债的事,满意地?点点头。宁雪滢翘唇,就快摇起隐形的尾巴了。看她得意的样子,卫湛面无表情地?拍了拍她的臀,提醒她收敛些。
宁雪滢脸蛋通红,有种?幼时淘气?被娘亲教训的感觉,还多了一丝羞耻。怎么总是打她的臀?她快速反击,掐住男人一侧脸庞。手感出奇的滑弹紧致。卫湛任她掐来掐去,清俊的脸上多出一道?道?指印,很快消失不见。更长漏永,萧索瑟瑟,早该到了安置的时辰,宁雪滢面朝床帐里,在感觉外侧锦褥深陷下去后?,转过身轻柔道?:“夜深了,郎君安置吧。”卫湛静坐了会儿,放下帷幔,将人举在自己上方,“叫我什?么?”“郎君。”“换一个。”“卫郎。”“再?换。”宁雪滢知他想听?什?么,却?故意拿班起来,不肯顺从。卫湛掐住她的下颔,逼她直视,“叫一声夫君很拗口吗?”对上男人幽深的眸,宁雪滢那股透着?娇气?的拿班忽然变了味儿。两人之间,从来都是他在占据主导,而她一向被动,“那你也从未认真唤我过。”卫湛眼帘微垂,唤了声“夫人”。宁雪滢趴在他胸膛上引导道?:“换一个。”“滢儿。”属于女子敏锐的直觉被唤醒,宁雪滢忍气?笑道?:“还没那个人唤得亲昵呢。”大?有一种?故意激他的意思,谁让他总是自持冷静,却?要求她付出一整颗心!那人?卫九?不知是哪里来的酸涩,卫湛扣住女子的腰猛地?翻身,将人压在锦褥上,堵住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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