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听的头皮发麻,他似乎已经脑补出一个地狱般的画面了。祁英却扑哧笑出了声,“看来还是个疯子,有意思。”“在阴暗算计中长大,他自然不会是个好人。”祁英单手托着下颌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你说这样的人,他竟然没杀你父皇,你说神不神奇?”“他现在是北狄王,在利益面前,私人恩怨还是得放下。”“是吗?”祁英冷哼一声,眸光落在沈星言身上,“朕倒觉得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什么意思?”“没什么。”祁英懒懒的应了一声,又狐疑的看着他,问:“你们后来没再见过?”沈星言避开他的视线,淡淡的“嗯”了一声。两个月后,入冬之前北狄使臣总算入了燕京,双方互晾了对方半个月,皇帝才安排了欢迎宴。宴会上歌舞升平,北狄的使臣却是滴酒不沾,气氛冷到了极点。祁英放下酒杯,看了一眼使臣中一个白胡子的老头。“余大人,你们正使为何不来?”余子胥严肃的脸上扯起一抹笑道:“夜王舟车劳顿,刚来燕京有些水土不服,正在驿馆中休息呢。”夜王宴子澜是北狄王室夺嫡中唯一一个活下来的藩王,宴君澜唯一没杀的弟弟,是个只会吃喝玩乐沉迷酒色的纨绔。朝臣们对之嗤之以鼻,已有人小声议论开。“休息什么?早听说这夜王夜夜宿在温柔乡,只怕这会还在女人怀里躺着。”“就是,这哪像是来商谈国事?”“真是荒唐啊,怎的派了这么个人当正使?”“丢人,北狄这是没人了吗?”……北狄的使团将这些议论声尽收耳中,却没有丝毫窘迫。章明赫笑道:“不急,那就等你们的夜王能来了,再谈两国之事。”余子胥起身道:“圣上,我等此行无法久留,一个月内就得返回北狄,为了节省两方的时间,夜王交代了一切国事交由在下与圣上谈,等回了驿馆再同他交代便是。”“两国商谈这般着急?怎么?你们赶时间?难道文景帝快死了?”余子胥被其戳中心事脸色僵了一下,随后笑道:“我们王上说了若是一个月谈不成,便只当我们从未提过此事。”
章明赫看着老头淡定自若的神情,道:“行,你若能做主自是最好,十座城池是不可能割的,大乾国土分毫不让,换一个条件。”“贵国别急,我们王上说了,只要贵国愿意割十座城池给北狄,我们不仅把贵国前朝皇帝送回来,还将那五万叛军一同遣送回来。”“圣上说了十座城池不行。”已有文官跳出来指着他怒斥道,“文景帝和那五万叛军你们愿意养着,就养着吧,要城池有本事就来打啊。”余子胥低笑一声:“你们硬气,你们圣上不想要吗?文景帝就算了,那五万大军你们舍得?”群臣纷纷沉默了。半晌,章明赫才道:“西景五城我们尚且未还,割城是万万不可能的,别说十城了一城都不行,即是叛军不能为大乾所用,舍了就是,你们不会想不到此处,也不必绕弯子,你们既然来了必然有其他条件,敞亮点提了就是,若是一定要城池,你们只能来打了。”余子胥轻笑一声,最后叹了口气道:“我们王上也不愿两国起战事,南渊皇帝和军队在北狄,始终不利于大乾和北狄的关系,而你们又迫切的想要……啧!这样吧,只当为了两国友好,我们就当送了贵国一个大礼,这文景帝我们可以送回来,五万大军也会如数遣返,十城就算了,但,我们要一人。”祁英捏紧了拳头,眸光凌厉的落在余子胥的脸上。章明赫问:“老夫竟不知在你们眼里什么人值十城?”余子胥只是淡淡一笑道:“南渊太子,沈星言。” ”彻夜长谈”“啪!”一个杯子猛的砸碎在余子胥面前。祁英脸上阴沉的盯着他:“北狄王要前朝太子做什么?”余子胥看着地上碎裂的杯子,似乎没想到对方反应这么大。“听闻南渊太子貌美,我家王上缺个美人,惦念已久,想请圣上成全,实不相瞒,夜王此行便是为兄迎亲。”“你们……王上要娶个男子?”有文臣已经怒斥道:“荒唐!你们王上竟以国事谋私情?这……成何体统?”又有人道:“可是,于我们而言倒是桩划算的买卖。”……章明翰轻轻一笑:“余大人此话可算数?莫要反悔才是!”群臣生怕对方反悔,恨不得立刻换人。“自然。”余子胥看向龙椅上的祁英道“我们也不想掺和贵国的事,此次来贵国就想换了人就走,这对于你们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还请圣上好生考虑。”有人凑近章明翰身旁悄声道:“这还考虑什么?一个前朝太子能换回五万大军,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划算买卖,谁会错过?”章明翰没有说话,只是看向龙椅上脸色难看的皇帝。余子胥又道:“我们王上说了务必让夜王先验过货,免得到时候接错了人就不好了。”“验什么货?!”祁英拍桌而起,愤然质问“十几年过去了,你们王上认得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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