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言刚喝汤的手动作顿了顿,他放下碗。“那件事,你也知道。”“嗯。”谢敬之垂下眸子,“是你回嘉裕关那晚,他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喜欢……”沈星言本以为自己的心死了,可听着谢敬之将那晚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完后,心脏还是忍不住丝丝抽痛,原来,不爱一个人的时候,是可以这样糟践的……“你既要离开,不管前路如何,我都希望,你可以好好活下去,虽然,那个北狄王也不一定是个好东西……”他这般说着,又忍不住替沈星言忧心。“敬之。”沈星言放下碗,“我想一个人静静。”“嗯……”谢敬之站起身,又有些不安,他回头望着沈星言道,“沈公子,今夜我值班,你有事就喊我。”沈星言点了点头,谢敬之这才出了房间。门口的禁卫军们疲倦的打着呵欠,谢敬之只以为他们是赶路累了,可没一会,就有人咚的一声倒地了,他正想去查看,身边又有同僚倒下,禁卫军们接二连三的倒下。谢敬之这才发现不对劲,这是有人下药了,同组值班的人与他一起用的饭,唯一不同的是,他不喝鱼汤,而其他人都纷纷夸赞今晚的鱼汤鲜美,他猜测那药下在了鱼汤里。谢敬之立刻退回沈星言的房内,拔了刀蹲在门口戒备着。“敬之,发生什么事了?”“嘘……”谢敬之对着沈星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房内瞬间安静下来,不一会,外头就传来了紧密的脚步声,还有一阵兵器碰撞的声音,显然是有人袭击了他们。没一会,房门就被人推开。藏在门口的谢敬之在那人进来前,迅速将刀刃抵在了那人脖子上,那人身后的人纷纷拔刀。谢敬之看清来人后震惊了。“皇后娘娘?”宫文殊没想到还有人没被药倒,但看到是谢敬之,他才松了口气,他拨开了谢敬之的刀:“自己人,别紧张。”锦瑟这才让人把刀都收了。一行人进了房间,谢敬之才将房门掩上。“皇后娘娘怎么在这?”沈星言不解的看着她,几人都是一身驿馆小厮的打扮,可单凭他们几个人怎么能弄出这么大动静?有人帮他?会是谁?不等沈星言想明白,宫文殊上去掀开他的被子,扶他起来:“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我得马上带你离开。”“不行。”沈星言挣开他的手,“我不能走。”宫文殊以为他是不放心孩子,安慰道:“你放心,珩儿我已经带出来了,我现在带你去找他,我们离开这里。”沈星言只是摇了摇头:“你不该多事,就算你带他出来,他能逃一辈子吗?”
宫文殊怔了一下,急了:“不逃你会死的,那老东西根本没打算让你活着去北狄,只想让你死在阵前。”“我知道。”沈星言语气平静。“什么?”宫文殊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原来这个人什么都知道,他就是去赴死的……“你们走吧,趁着他们还没发现。”沈星言淡然的盖上被子。“沈公子,你清醒点……”宫文殊还想劝他,谢敬之突然上前,二话不说一个手刀击在沈星言脖颈,把人打晕了。“谢敬之,你干什么……”“他没事。”谢敬之上去将昏迷的沈星言抱起,“比起圣上和北狄王,我更相信你,我送你们走。”宫文殊没想到谢敬之这么干脆,立刻带着人离开了房间。驿馆外的黑衣人们,已经解决了值守的护卫队,为首的黑衣人正擦拭着长剑上的血迹,见到宫文殊一行人出来,那人忍不住抱怨。“磨蹭什么?一会该来人了。”宫文殊并不理他,只让谢敬之将人放到早已等候在外的马车上。黑衣人们纷纷上马,护着马车迅速消失在夜色里。谢敬之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心却始终悬着,只能祈祷着他们别再回来了,他叹了口气,转头准备收拾这堆烂摊子,却发现秦尚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此时正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谢敬之心头一惊,他竟不知秦尚什么时候发现的,但看对方丝毫没有要追的意思,他才恍然大悟,秦尚这是赌上了自己的前程故意放他们走的…… 你是个什么怪物摇晃的车内,沈星言恍恍惚惚的醒来,周围的光线刺的他睁不开眼。“沈公子,你醒了!”宫文殊立刻拿来水囊递给他,“先喝口水吧。”沈星言努力缓了缓自己的意识,在看清楚面前的人之后,他却抬手拍开了对方递来的水囊。“送我回去……”他的声音干哑却又决绝。宫文殊没想到对方会是这样的反应,怔愣了一下,随后执拗道:“不可能,送你回去就是死路一条,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珩儿想想,我可以带你们离开,过平静的生活。”沈星言干涸的嘴唇发出一声冷笑:“你就没想过我一走,有多少人要遭殃?秦尚,谢敬之,乃至元宝,还有……”“我不管。”宫文殊执着的盯着他,“我不关心任何人,我只要你活着。”沈星言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解释道:“我走了,那五万人就回不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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