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朋友的名字?”“孟木。”“什么妖怪?”“不知道。”“你对他朋友有印象吗?或者对他有没有一种熟悉感?”这是之前没问到的,陈滨竖起耳朵。周华说:“没有,一点印象也没有,但是你说熟悉感我不知道,好像有,好像又没有。”夔牛没着急继续下一个问题,给了他更多思考的时间。华铮时不时摇下头,过了许久,才又说:“似乎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见过他。”夔牛表示了解,有时自己也会有这种感觉,他们妖怪活得久,看过了多少人类的前世今生,他莫名相信,妖怪也有前世今生,偶尔乍现的那么一丝熟悉说不定就是上辈子做过同样的事情。当然,化蛇的这种情况,他严重怀疑是掉入了某个圈套。从陈滨记录本里抽出夹着的“朋友”的外貌绘画,这是根据化蛇提供的面相画的,道:“再看看,还有什么特征要补充的吗?”华铮道:“没有。”夔牛接着询问:“之后呢?”“我一开始不相信,丢过东西我肯定会记得,不会忘,”平静的目光不再直视夔牛,不是他准备撒谎,是有什么情绪莫名涌了上来,“他给了我一样东西,三四公分大小的水晶,想知道自己丢了什么就需要捏碎它。”“然后你就试了?”“没有,我没兴趣,但出于礼貌我收了,那天我穿着深色西装,回到家才发现东西已经碎了,再后来我发现我确实少了东西。”“记忆?”夔牛问吧。“对,”华铮抬起头,眼底坚信,“我肯定少了一段记忆,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人。”“从打碎了你说的水晶后产生的这种感觉?”“是,感觉一天比一天强烈,”他的面部有了痛苦,又像是无故出现在脸上的无名恐惧,两者交织让他发出了嘶吼,“我一定要找到她!”尽管是重复提审,但夔牛还是不忘观察他情绪上的变化,每次提到记忆这段,华铮都呈现出痛苦,且十分坚定。他大胆假设:“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说的东西里面装了他拿来控制你的迷药,所以让你有了这种错觉。”“不是错觉!”这句话华铮也说了许多遍,没有一次犹豫过。于是强烈的念头促使他有了找人的冲动,推波助澜的便是鬼车,怂恿他抓人,从女生的记忆里寻找有关自己的。华铮也相信,自己丢的记忆和某个女生有关,怎么驱使小鬼,怎么催眠女生的大脑解读记忆也都是鬼车教授。
最歹毒的也属鬼车。华铮说:“他说抓错了人的话可以直接杀掉,我没杀,没有人对不起我,没必要做这种事。”“不错,”夔牛点头,“你还是有点觉悟的,也亏得你没全听他的,杀人性质可就不一样了,但是你绑架事实成立造成了社会影响,少说也得蹲二十年才能出来。”他没有异议,坦然接受。抓到他后,监察局这边已确认所有受害人的生命安全,女孩子们也不是失去记忆,只是一觉睡了好几天,不明白自己怎么被抓也不清楚自己怎么回的,便错误地认为是“失忆”了。而除了确认受害人无一死亡外,其他方面有没有造成伤害还得调查,不能光听一面之词。傍晚时分。空气里的风带着一丝沁人心脾的凉爽, 八月的三伏天已经过了,再没多久就要入秋了。齐泗提着领子抖了抖,他与晏湖走访了一天,衣服都汗湿了, 这风一吹通体得爽快, 抬腕看了看手表:“四点五十五分了, 到五点就应该下班了。”他们站在华丰写字楼对面的报刊亭下, 一边纳凉一边等人。亭里卖报的老爷子整理着杂志报纸, 不住打量两个年轻人,顺便吆喝:“报纸哦,今天新鲜出炉的谭城日报,娱乐八卦也有, 走过路过买本看看了哦。”两个年轻人头也不回。老爷子再接再厉,诶了声:“小伙子,要不要买份报纸?”齐泗回头摆了下手:“大爷, 我们不买,我们有事儿呢在等人呢。”“那你们能不能换个地方?挡在我亭子面前又不买报, 你们让我是吆喝还是不吆喝?”大爷来气,哗啦哗啦摇着蒲团扇,嗓子都喊破音了这俩年轻人竟然不为所动, “哼, 占着茅坑不拉屎。”说完, 自个儿脸色难看了,这不把自己比喻成茅坑了吗?齐泗哈哈笑起来,老爷子吹胡子瞪眼。晏湖也乐了, 随手挑了两本杂志和一份报纸,齐泗抢着付了钱。老爷子指着《谭城日报》上的头条新闻道:“最近啊出了个大案子, 有个专门抢女人的变态终于被抓起来了,多读读报纸了解新闻是好事,现在掳女的,以后不定出来个什么人掳男人,你们出门要小心嘞。”晏湖顺着应道:“好,我们看看。”头条写的就是化蛇带走女生事件,不过用了化名,也没老爷子说的描写了是个变态,只是交代了抓捕地点,以及给了大众一个交代。见晏湖额角粘着发丝,齐泗抽出一本杂志当擅自给他扇风。晏湖合上报纸,看了眼对面:“你说的时间准吗,确定五点钟下班?”齐泗道:“确定,我专门打了她公司前台的电话问的,策划部就是五点钟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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