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蒙凯帕拉,明显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他杂乱的内心有道虚幻的声音,在他听到楚司译对他质问的第一句话时,就不断叫嚣着:‘你本就是埃及的王,杀一个人奴隶有何不可?’‘楚凭什么生你的气?你帮他杀了这样暗讽他的奴隶,为什么他不明白你的好?’‘还是说他本就对你是虚情假意,就跟那些穿越者一样?’这道声音吵得蒙凯帕拉简直头疼欲裂,他单手按着太阳穴,却被少年依旧没有回头的背影,刺激地快要控制不住。‘把他抓过来,质问他!到底是谁教谁,什么是恋人,什么是情爱?’‘当年在阿蒙神庙,那老祭司还活着时,你什么没见过?将那些工具、姿势…都在他身上试上一遍,他就什么都明白了!’‘快呀,把他抓回来,不然他也会像那些人一样,一刀杀了你!’就在蒙凯帕拉受心底那道声音控制,向楚司译离开的方向迈开步伐,突然间,他的动作停下了。就连他的眼底,也瞬间清明、理智。因为他看见:楚抬手,揉着自己的眼眶…虽然从他的视角看不清的正面,但是加上那轻微颤动的双肩,已经间断抬手抹泪的动作…让人仅凭背影,便能轻松联想出:‘楚,哭了…’蒙凯帕拉直直站在原地,刚才有多么气场可怖,现在就有多么手足无措…“啪——”周围巡逻的士兵,像是听到了扇巴掌的声音朝这边投来视线,但是只见着王一个人,他们眼神怪异,质疑他们是不是集体幻听了。毕竟…那清亮的一巴掌,总不可能是王自己打自己的吧?蒙凯帕拉合上黑眸,平息下自己,回想着刚才自己的险些失控。他知道,这些怕都是因为这两三晚,自己做的梦。梦里发生的一切,太过于真实、过于痛苦。就像是他这个世界,被分成了许多个时空,每个时空都有自己,而自己的轨迹却因为一些因素,变得不同。……“哈欠——哈欠——”楚司译连续打了两个喷嚏,这大白天的,也不知道是谁频繁念叨他?刚才眼睛进了沙粒,他揉了许久,将眼睛揉红才舒坦不少…现在又是喷嚏不断?!“唉——”楚司译叹息一声,抓起腰间悬挂的腰饰在手中摆弄,“也不知刚才说话酝酿的情绪,有没有太过了?”楚司译好看的眉眼,灵动一转。但…谁叫那个男人,每次这些事都不主动解释、事先告诉他…就算自己相信他,但还是揪心呀!而且刚才那个奴隶,不至于因为几句话就被宣判了死亡…他要是情绪上再不有所波动,蒙凯帕拉这个男人怕是还会刷新他在这方面的底线。“今晚上,一定要和蒙凯好好说道说道这个问题。”还有士兵所说,他们正在制定符合埃及现状的专制新政策。蒙凯决定恢复旧制后,他和乌瑟等人,恐怕也立刻敏锐地发觉了新生产力已经带来改变的问题。长期按照旧制度治理埃及必定不长远,所以才会有新政策这一说法。
一路上,楚司译思索着这些事,神情稳定而平静,好似根本没有因刚才所发生的事,受到大影响。一切都正常得不得了。除了楚司译独自行走久了后,动作变得惯性,而明灯一样的眼波,逐渐暗淡、失神…直到……直到靠近阁楼的不起眼灌木丛里,窸窣骚动,如藏着猛兽,士兵有持着矛与盾,也有持着剑的,朝那处靠近。“啊!靠!这里竟然有条黑蛇!”一道惊叫大吼的少年音,简直能震响半个王宫。也让楚司译的目光一瞬有神,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刚好与他嘴上惊吓惧怕,手上却已经握住黑蛇七寸的少年的对视。少年看到他,明显全身皆死死愣住。黑蛇趁此大力挣脱,从他手上掉落,在空中弯曲旋转了个三百六十度后,完美落地,扭着腹部快速逃离了现场。而周围的士兵刚才见他突然站立起身,武器已经向他伸去,待看到他书吏的装束后,刚好在他脸边停住。一张端正的脸,或者说是完整的脑袋、喉咙,差点就被插成筛子。“杰南尼?”楚司译没想到,竟会在这样特别的场景下再见到当日火场上易容成他的少年,他快步朝他靠近。“司译大人!您,我就知道您……”杰南尼没有任何顾忌和疑虑地叫出这个称呼,左右的士兵都相互看了看,却又都一致地选择没听见。但却是作势要将杰南尼给押走,就算是书吏,没有王的命令,也不能偷偷潜入这里。杰南尼在他们眼中,无意识一个巨大的麻烦,隐形变故的创造者。士兵眼尖地见楚司译靠近这边,他们相互对视几眼。最后两个士兵仅用三秒便将杰南尼绑成了一根筷子…如风一样抬走。杰南尼想喊,嘴被士兵强制捂住。“等……”楚司译见此,想出声制止,然而扛着人的士兵一个转角,无隐无踪。楚司译:“……”连同他打招呼的手,都无语僵硬在半空。三个高高瘦瘦的士兵,有些铁憨可爱地向楚司译的走来。楚司译站定,视线扫过三人腰间的铜牌,他们的官职等级应该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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