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馆中,孟昔昭正在跟崔冶说自己和詹不休的相识过程,听到詹不休竟然是带着锤子去找孟昔昭的,他愣了一下,然后脸上浮现出怒意。“好大的胆子。”孟昔昭倒是觉得没什么,“毕竟他以为我要对他妹妹不轨,易地而处,如果有人对我妹妹做这种事,我怕是也恨不得杀了对方。”崔冶沉默。这就是他的知识盲区了,崔家人丁最为兴旺,可互相之间的感情,比陌生人好不到哪去,他有一堆的弟弟妹妹,却无法理解这最为基本的血缘亲情。而就在这时候,门被敲响了,郁浮岚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殿下,我能进来吗?”孟昔昭眨眨眼,他看向崔冶,得了对方的同意之后,才过去把门打开。然而门外站着的不止郁浮岚一个,还有两个裹得特别厚实的侍女。他一言不发的将两名侍女推进去,然后迅速反身,把门关上,还直接闩上了。孟昔昭一愣,顿时扭过头,看向那两名侍女。而太子也察觉到了什么,他拧着眉,站起身,走到这俩侍女面前。其中一个哆哆嗦嗦的,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吓的,而另一个,死死的低着头,就是不看他们。崔冶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说道:“崔永善,你到底有多蠢。”崔永善,就是楚国公主的名字。咬着唇,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太子念出来,楚国公主知道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她这才带着愤恨的眼神抬起头:“我只是想自救,有什么错!”自救?在崔冶看来,她的行为跟送死差不多。不知道她是怎么从宫里跑出来的,但最多不过一个时辰,就会被人发现公主不见了,这里是匈奴的地盘,他们最为了解,楚国公主一个女人,天寒地冻的,她能知道藏在哪吗?要是不藏,就靠着两条腿,她能跑过骑马的人吗?而她私自逃婚,一旦被抓回来,她连最后的那点倚仗都没了,单于不会再尊重她,说不定还会把她当女奴一样的看待。商国长公主为什么和亲夏国才两年就死了,她自己心情不好是原因之一,但原因之二,就是夏国人知道这位公主讨厌夏国,所以故意的无视她,不管她,让她自生自灭。这人是自己的妹妹,但崔冶从未把她当过妹妹,他对楚国公主没感情,同样的,也没有仇恨,所以他只是沉默的看着楚国公主,对她的迁怒无动于衷。孟昔昭:“…………”就你这样的,还憧憬未来老婆呢?哪个女人能这么倒霉嫁给你啊,还不得被气得婚后 六成楚国公主沉默的跟着孟昔昭出去。郁浮岚已经提前看过了, 外面没有外人,他让开身子,让楚国公主先走, 默不作声的看了一眼郁浮岚,楚国公主才继续迈开步子。郁浮岚:“……”还是那句话, 他是太子的人啊。又不是公主您的人, 那他做事肯定是第一思考对太子有没有好处,然后再思考对别人有没有好处。至于公主逃婚到底有没有好处……智商凡是大于一只狍子, 都问不出这个问题来。当然没好处!太子长这么大,这是第一回被皇帝派出来办差!虽说这差事, 是皇帝故意寒碜他的, 也是太子私底下搞小动作,给自己争取来的, 但不管怎么说,差事就是差事,哪怕皇帝不在乎, 文武百官也看着呢, 第一次办差就给办砸了,太子殿下以后还怎么见人?所以啊, 别问郁浮岚会不会感到内疚了, 在他发现逃出新宫的人居然就是楚国公主的时候,他差点狂化到当场变身。……那个侍女本来也要跟着, 但即将进去的时候,砰的一声,孟昔昭反手把门关上了。侍女一愣, 第一反应就是不行,公主怎么能单独跟一个大臣待在同一个房间里。然而郁浮岚兼职了张硕恭的差事, 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看着她,她也不敢多嘴,只把头低下,盼着公主经此一事,可以别再钻牛角尖了。蚍蜉,怎么能撼动大树呢。当着太子的面,楚国公主是有些害怕的,毕竟他是太子,可当着孟昔昭的面,楚国公主就不怕了,反正已经被人看见了最狼狈的一面,她也不用再管这么多了。于是,她径直走到这屋子里唯一的椅子上坐下,把孟昔昭晾在一旁。孟昔昭:“……”默了默,他四下看看,把一旁角落的圆凳拿过来,然后坐在了楚国公主对面。
他不说话,就这么看着楚国公主。而楚国公主硬扛着他的视线,装作毫不在乎的模样。此情此景,要是有一盏射灯对着楚国公主,再来一副手铐,把楚国公主的手拷在桌子上,那就更像那么回事了。……今晚上楚国公主本就处于高压状态中,现在更是濒临崩溃的边缘,被孟昔昭这么看着,很快,她就受不了了:“你想说什么便说罢!左不过就是那些陈词滥调!”孟昔昭看看她,倒是真的从善如流的开了口:“殿下今日为何要逃走?”楚国公主抬起头,杏目圆睁,看着孟昔昭的表情,仿佛在看一个傻子。“我为何逃走,你看不出来吗?”孟昔昭:“我想听听殿下的说法。”楚国公主一噎,本想呛回去,然而,这还是自母妃去世以来,第一回有人说,想听听她的想法。抿了一下唇,她还真开口了:“因为我不想嫁给那个单于,我不想和亲,我不想一辈子留在野蛮的匈奴,我不想才二十岁出头的时候,就一个人死在异国他乡!”孟昔昭默默的听着,楚国公主一声高过一声,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而且说完了,她的胸口就强烈的起伏起来,仅仅是这么几句话,仿佛耗尽了她这一生为数不多的精力。孟昔昭眨眨眼,说道:“可是今晚逃走,殿下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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