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昭,即使她知道,动手的人不是他,她也很想迁怒在他身上,用他的血,安慰自己难过的心情。
可是,不行,因为孟昔昭说得没错,她是个十分理智的人,无论到了何时,对南诏好的事,才是她会做的事。内心深处,她知道孟昔昭的话有道理,然而这不耽误她认为,孟昔昭这个人十分可恨。她的兄长死了,他却还能如此冷静的跟她谈条件,真是……可恶至极。当啷一声,罗萨花松了手,然后,她俯视着孟昔昭,对他露出一个怒极的笑容来。看着她的表情,孟昔昭突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只见罗萨花当着他的面,从袖子里取出了一个绸布包,慢慢打开,露出里面的玉坠来,然后她用指缝夹着绳子,玉坠就这么掉在半空里,微微摇晃了两下。紧跟着,罗萨花张开五指。孟昔昭瞳孔一缩,身体条件反射的往那边冲,然而,他身后的人一下子就把他拉了回来。咔嚓一声,玉坠掉在地上,碎成了两半。孟昔昭怔怔的看着地上碎裂开来的玉石,连罗萨花正在观看他的表情都没意识到。罗萨花畅快的笑了一声,然后阴森森的说道:“金先生,记住这个画面,再惹怒我一次,碎成两半的,就是你了。”说完,罗萨花拂袖而去,那些士兵也跟上了她,他们面色匆匆,根本不关心发生在孟昔昭身上的事,太子死了,南诏的天也变了,如今人人自危,谁还顾得上一个齐国人呢。他们都走了半天了,王司理才终于颤巍巍的站起来,他腿还是软,但比之前好多了。连贾仁良都没之前那么胆小了,他俩对视一眼,都有些战战兢兢的。走到孟昔昭身边,他们也不敢扶他,只能默默的蹲下来,贾仁良小声的叫他:“大人……”连王司理都受不了孟昔昭如今的表情了,忍不住的替他心疼起来:“没事,这个……碎碎平安嘛,以后再买个更好的。”贾仁良:“…………”你踏马会不会说话。贾仁良瞪了王司理一眼,收获了后者一个无辜的表情,而孟昔昭沉默了一会儿,就保持着半跪在地上的姿势,一声不吭的把碎玉石捡了起来,用帕子包好了,然后重新放在心口处。抬起头,他沉沉的吐出一口气。他扭过头,看向门外,此时门外已经没有人了,其他南诏的百姓还在睡梦中,并不知道他们即将迎来自己人生中,最可怕的噩耗。过了几秒,他重新把头扭回来,看向王司理:“若我要你现在就做一个完美无缺的腰牌出来,你能做吗?”王司理:“…………”孟昔昭平静的盯着他的眼睛,看得王司理脊背发麻,仿佛这样的孟昔昭,比刚才的罗萨花还可怕。就是不能做,他也不敢这么回答,王司理咽了咽口水,心里乱了两秒,然后下了决心,一口答应下来:“能做!”孟昔昭闻言,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上楼,只是朝后招了一下手,让他们俩一起跟上来。王司理和贾仁良互相看看,都感觉压力山大。孟昔昭把他早就存好的梳妆盒拿出来,这个梳妆盒的木料,和腰牌的木料是一样的,孟昔昭要王司理用这个梳妆盒,做三块腰牌出来,一块是跟罗萨花发给他的一样的,西宫腰牌,另外两块,则是普通的上等羽仪军腰牌。羽仪军的腰牌,是王司理平日一直在练习的,所以他雕刻的很快,而且因为十分认真,等成品出来以后,乍一看,确实看不出分别。至于那种特别细微的不同,比如线条的位置差了一二毫米,不过,只要人的行为没问题,想来他们也不会特意去对比这种细节。三块腰牌,花了王司理一日一夜的时间,他眼睛都熬成兔子了,但是精神还不错,果然,压力才是人类前进的最大动力。……而拿到了腰牌之后,孟昔昭也没立刻就行动,他又等了两日,终于,赣州失守的消息传过来了,宁仁府乱起来,南诏的官员还没进行武力镇压,这时候正是最容易趁虚而入的时候,孟昔昭把那块西宫侍卫的腰牌交给贾仁良,然后又把自己写的一封信递给了他。“走北边的城门,等人多的时候,跟着人群一起过去,千万不要露怯,你现在是西宫的侍卫,不需要给那些守城兵好脸色,我教给你的那几句南诏话,你都记住了吗?”贾仁良都快哭了:“记、记住了,可是大人,要是我办砸了……”孟昔昭:“没关系,那也有我陪你一起上黄泉路。”贾仁良:“…………”自从玉坠碎了,孟昔昭身上就总有一种平静的疯劲,贾仁良默默的瞅着他,心里的紧张之感,突然就少了许多。大概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变成了那个靠谱的、可以被人依赖的人,所以心里油然而生一种责任感。他必须要把信送出去,让大齐的军队进来解救孟大人,不然的话,他真怕孟大人突然做出什么不要命的事情来……贾仁良走了,王司理担忧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现在这宅子里,就剩他和孟昔昭了。王司理不再讨厌贾仁良,甚至还觉得十分孤寂,在这偌大的南诏,他如今能依靠的,也就剩下孟昔昭了。转过身,他刚想去跟孟昔昭说说话,谁知道,孟昔昭目不斜视的越过他,也走了出去。王司理:“……”前几天孟昔昭就出门过,还经常让贾仁良出去替他买东西,罗萨花并没有限制他的出行,估计也是顾不上了,宁仁府现在有种风雨欲来的架势,所有人都在疯狂逃命,原本还算热闹的大街,一下子就空了一半。顾娉婷依然在摆摊,孟昔昭去找她买了些吃食,在接过油纸包的时候,顺便就把藏在手心里的纸卷送了出去。顾娉婷神色不变,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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