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发水过敏,下次不用这个了!”
好吧。
小唐年委屈地把自己缩起来,脑袋随着哥哥的动作一动一动的。
等泡泡全部冲干净了,他甩甩脑袋,故意把水全部都甩到哥哥脸上。
“哎呀!你怎么像小狗一样!”唐凛擦掉脸上的水珠,
“讨厌死了!”
小唐年露出甜甜的笑:“小狗勾不可爱嘛?”
“哥哥是在夸我可爱嘛?”
唐凛盯着弟弟看了好几秒,才说:“是挺可爱的。”
也不知道是在回答哪个问题。
两个小团子都坐进浴缸里。小唐年发现哥哥身上有好多“蜈蚣”。
“哥哥,这是什么?”小唐年摸摸“蜈蚣”,皮肤上凸起来的感觉怪怪的。
“这些是疤。”
“疤?为什么那么多?哥哥被打了吗?”小唐年瞪大眼睛,嘟起嘴对着这些疤吹气,“给哥哥呼呼,哥哥不疼。”
吹完还黏糊糊地在那上面印下一个口水印。
“傻瓜,早就不疼了。”唐凛戳戳弟弟鼓起来的脸颊。白皙的肌肤被蒸得柔软细腻,还透着粉,就像小桃子一样。
他在小桃子上啃了一口,才说:“我妈妈以前生病了,为了不让她走,我就在自己身上留下伤口。”
“妈妈看见我的伤口会哭,但是这样她就不着急走了。她会帮我上药,然后等到它变好为止。”
“我不想要妈妈走,所以就不停地弄伤自己,”唐凛语气低落,“但是没有用。”
唐凛母亲的死不是秘密。但那时唐年还小,他不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他只能感觉到哥哥很难过。
他抱住哥哥,心情也低落起来,“哥哥亲亲,亲亲不难过。”
唐凛知道他的意思,从善如流地在他脸上印下一个亲亲,“已经不难过了,我没事的。”
“如果以后你想留住一个人,那就不要用这种办法了,没有用。”
“那如果哥哥要走,年年这样,哥哥会留下来嘛?”小唐年懵懂地问。
“不可以,我不允许你自己留下疤。”唐凛板起脸故作凶狠,“而且,这样会很疼,你不是怕疼吗?”
小唐年点头如捣蒜,鹿眼湿润:“知道啦,年年不会这样做的。”
“年年最怕疼了!”
……
……
“小骗子。”唐凛垂眸。
被子上那只手腕细瘦的可怜,上面趴着一条丑陋的“蜈蚣”。
皮肤被线粗暴地缝合,狰狞的样子看得人心惊肉跳。
唐年闭着眼躺在病床上,胸口微弱地起伏。他的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脆弱到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
他好像又瘦了些,脸上已经没什么肉了。
唐凛疲惫地闭眼。
抢救室亮起的灯仿佛还在眼前闪烁,那种即将失去最重要的东西的恐慌已经很久没体会到了。
唐凛以为自己已经遗忘。
如今他才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早已好了,可心上的伤口依旧流着血。
“你呢?你那时在想什么?他轻抚唐年的指尖。
“小凛,”张铃忐忑地走进来,问,“你看起来很不好……要先回去休息一下吗?”
唐凛身上穿着的明显是睡衣,裤脚还湿了一大片,双眼通红,脸色也很难看。任谁看都觉得他必须要去休息一下了。
“不用了。”唐凛哑着嗓子回应。
即使他看起来摇摇欲坠,可他的气势依旧逼人:“你们就是这样养小孩的?”
“他被打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你平时有关注过他吗?难道他没向你求救过?”
“你是离他最近的人,你难道什么都没有察觉吗!”
张铃躲闪的目光令人发笑,他克制不住怒火将人通通赶了出去。
张铃临走前放下什么东西。唐凛拿起来展开,才发现是一封信。
一字一句仔细将信读完,唐凛还是没能忍住眼泪。
他脱力坐在床边,无力感压弯了他的脊背。
是啊,那些话其实都是他在问自己。
唐年最绝望的时候,自己在哪呢?
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唐年就救不回来了。
唐凛沉默地流泪。
就像那时失去妈妈那样。
……
……
“唐年,你怎么一年四季都穿着外套呢?”陈宇坐在桌子上,居高临下地俯视唐年。
唐年低着头没有说话。陈宇不在意,他有的是办法让人开口。
“喂!”他想到什么好笑的事,“听说上次打你的事被你哥知道了?”
唐年的身体抖了一下。
“啊~我知道了。”见状,陈宇笑起来,眼里满是恶意,“你哥说什么了?让我猜猜?”
他故意道:“是不是说你活该?还是说他根本看都没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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