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又一下拍着妈妈的后背安慰道:
“妈妈不哭,妈妈只是生病了,妈妈病好了,就没事啦。”唐年自己都还是个说话都说不太流利的奶娃娃,就已经会熟练地安抚情绪失控的张铃了。
他知道的,邻居阿姨们都说妈妈是生病了。只要妈妈的病好了,他就不会再挨打了,妈妈也会一直是没发病前的、会叫他宝贝的妈妈。
只要妈妈的病好了。
……
晚上貌合神离的一家人坐在一桌吃饭。
其他两个人看见唐年脸上明显的巴掌印,却没有一个人提出疑问。他们如同商量好了一般无视了张铃和唐年,只当那两个位置坐着空气。张铃活跃着气氛,哪怕没有任何一个人搭理她。
而唐年坐在唐凛旁边,一边垂着头默默地啃饭,一边小心地操控着手里的汤勺防止戳到伤口。明明他只小了唐凛两岁,但他还坐着宝宝椅,另外一个小孩就已经坐上了大人的椅子,严肃的脸下放方双脚还没碰到地面,俨然一副成熟宝宝的样子。
察觉到唐年一直在偷偷看自己,唐凛板着脸瞪了回去。果然白团子浑身抖了一下,那道视线彻底消失了。
饭后新爸爸去了楼上书房,妈妈自告奋勇去厨房洗碗,唐年只能孤零零地站在地毯上,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他知道新爸爸和新哥哥都不喜欢自己,他也习惯了自己是一个不讨喜的宝宝。所以他会乖乖的,不会打扰家里的人。
还在懵懂年纪的唐年给自己种下了种子,日后的他才会习惯被无视、习惯被讨厌、习惯莫名而来的恶意。
现在这个时间点是唐凛的时间,他再次坐回下午的那个地方,翻开书本继续,完全忽视了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唐年。唐年也很乖巧地保持安静,只是年纪小有些站不住,身体时不时摇晃一下。
那小小的身影令唐凛心烦意乱,他将这归结于小屁孩乱动的身体扰乱了他的注意力。讨厌一个人的时候可以对他做什么呢?唐凛想到了好点子。
“喂,过来。”他语气高傲。
唐年傻乎乎地环顾了一圈,才知道哥哥在叫自己。但他还有些不确定,蠕动嘴唇弱弱地问:“是…是在叫年年吗?”
他已经做好了被否定的准备,但哥哥却不是很高兴的点头,让他快点过去。唐年瞬间高兴起来,啪嗒啪嗒走到哥哥面前。他的声音带着小小的激动:“哥哥?”
“你喜欢我?”唐凛问。
唐年圆溜溜的眼睛转了转,有些不好意思:“喜…喜欢……”。
在唐年最害怕最无助的时候哥哥出现了,无论唐凛的初心是否是帮助唐年,他都在唐年的心里拥有了极重的份量。
比唐年高了一个头的宝宝唐凛,第一次拉住弟弟的手,牵着他让他看自己是如何和老师对峙的。他就像真正的亲哥哥一样教会了唐年第一件事——
他不是怪物。
唐凛体会到了被需要的滋味。
一直以来,他在家里都是渺小的存在。爱着他的妈妈已经死掉了,他留不住自己的妈妈。
妈妈和他说过自己不舍的东西要想尽办法抓在自己手中,可是他还是没能抓住妈妈冰凉的手,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把她拉进冰冷的地方。
他还是一个孩子,连自己的泪水都无法掌控,又怎么能让所有人都听他说话呢。
但他发现自己现在能掌控什么了————他的弟弟。他的弟弟会听他的话,会按照他的命令走。他这个弟弟会乖乖满足他的要求,会一直用那双带着崇拜的眼睛看着他。
他没能抓住妈妈流逝的生命和她的爱,但他现在有了完全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的弟弟会一直在他的掌心,也会一直爱着他。
那双眼睛在说爱他。
自那以后,张铃惊讶地发现唐凛会偶尔搭理唐年了。她自以为是以前的所作所为让唐凛注意到了弟弟的存在,还高兴地抱着唐年不停道歉说着以后不会再打他这类的话。
而唐年只是用那双黑漆漆的鹿眼崇拜地看着哥哥,得到哥哥的回应时会开心得像吃到零食的小狗一样绕着哥哥打转。
两个小孩的关系似乎变好了那么一些,但又似乎和以往没什么不同。
年幼的唐年有些害怕夜晚,窗外的树影总是让他心惊胆战。
这几天在他死皮赖脸的小狗黏糊糊行为下哥哥已经会搭理他了,也会允许他跟着自己,只要他不打扰到哥哥。
小唐年思考了一会儿,如果去找哥哥睡觉陪他睡觉,是不是只要不打扰到哥哥也可以了捏?小唐年觉得这个想法可行,蹬着小短腿爬下床打开门走了出去。
房间门把手对于一个小萝卜头来说还是太高了,唐年怎么也够不到把手。不过孩子们的房间都在三楼,他大声一点点也不会吵到爸爸妈妈睡觉觉。
于是他礼貌地敲敲门,细声细气地叫:“哥哥~”
门很快开了,露出唐凛冷冷的小脸:“这么晚不睡觉?做什么?”只是穿着睡衣的大宝宝着实没有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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