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去见了唐年吧,他心想。
那个傻子被打了还不敢和别人说,被打了多久?唐凛浑身散发低气压,阴着脸做完早餐。
他还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唐年,哪怕他们不是没见过面。那天看见完全变了一副模样的弟弟,他没忍住自己的怒火。
“想作贱自己就直说,怎么不干脆自杀呢?”那时他怒气上头口不择言,冷着脸说道。
当时看见唐年的眼泪后他就后悔了,但心中不知道哪里来的气让他选择直接离开。
也不知道那家伙怎么样了。
这些事情那两个人应该会处理吧。他默默啃早餐。
“滴滴滴—滴滴滴—”手机响起,他拿起来一看,来电人写着张铃。
唐凛面色一寒,下意识就要挂断电话。
但是这一次,他鬼使神差地按下了接通键,同时心跳莫名其妙变快。
“喂?是小凛吗?”张铃的声音带着哭腔。
“是。”唐凛不想和她多说,简单地应到。
“小凛…阿姨,阿姨求求你,求求你来看看你弟弟吧…”
不妙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唐凛意识到了什么,起身时带倒了桌上的牛奶。
牛奶洒在他的裤脚上,但他早已冲出了家门。
只因为张铃在电话那边哭喊:
“小凛阿姨求求你了!你弟弟割腕了,他现在在抢救室……”
……
……
……
浴室里热气腾腾,浴缸里有两个小孩。
小团子坐着,脑袋上顶着一团泡沫。大团子一脸严肃地站着,手上不停地在泡沫里揉搓。
“哥哥,年年的头好痛哦。”小团子眯起眼睛。
哥哥不太会帮别人洗头,揪得他的头皮好疼呀!
“怎么会呢?”唐凛满脸严肃,手上动作不停“肯定是你的头对这个洗发水过敏,下次不用这个了!”
好吧。
小唐年委屈地把自己缩起来,脑袋随着哥哥的动作一动一动的。
等泡泡全部冲干净了,他甩甩脑袋,故意把水全部都甩到哥哥脸上。
“哎呀!你怎么像小狗一样!”唐凛擦掉脸上的水珠,
“讨厌死了!”
小唐年露出甜甜的笑:“小狗勾不可爱嘛?”
“哥哥是在夸我可爱嘛?”
唐凛盯着弟弟看了好几秒,才说:“是挺可爱的。”
也不知道是在回答哪个问题。
两个小团子都坐进浴缸里。小唐年发现哥哥身上有好多“蜈蚣”。
“哥哥,这是什么?”小唐年摸摸“蜈蚣”,皮肤上凸起来的感觉怪怪的。
“这些是疤。”
“疤?为什么那么多?哥哥被打了吗?”小唐年瞪大眼睛,嘟起嘴对着这些疤吹气,“给哥哥呼呼,哥哥不疼。”
吹完还黏糊糊地在那上面印下一个口水印。
“傻瓜,早就不疼了。”唐凛戳戳弟弟鼓起来的脸颊。白皙的肌肤被蒸得柔软细腻,还透着粉,就像小桃子一样。
他在小桃子上啃了一口,才说:“我妈妈以前生病了,为了不让她走,我就在自己身上留下伤口。”
“妈妈看见我的伤口会哭,但是这样她就不着急走了。她会帮我上药,然后等到它变好为止。”
“我不想要妈妈走,所以就不停地弄伤自己,”唐凛语气低落,“但是没有用。”
唐凛母亲的死不是秘密。但那时唐年还小,他不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他只能感觉到哥哥很难过。
他抱住哥哥,心情也低落起来,“哥哥亲亲,亲亲不难过。”
唐凛知道他的意思,从善如流地在他脸上印下一个亲亲,“已经不难过了,我没事的。”
“如果以后你想留住一个人,那就不要用这种办法了,没有用。”
“那如果哥哥要走,年年这样,哥哥会留下来嘛?”小唐年懵懂地问。
“不可以,我不允许你自己留下疤。”唐凛板起脸故作凶狠,“而且,这样会很疼,你不是怕疼吗?”
小唐年点头如捣蒜,鹿眼湿润:“知道啦,年年不会这样做的。”
“年年最怕疼了!”
……
……
“小骗子。”唐凛垂眸。
被子上那只手腕细瘦的可怜,上面趴着一条丑陋的“蜈蚣”。
皮肤被线粗暴地缝合,狰狞的样子看得人心惊肉跳。
唐年闭着眼躺在病床上,胸口微弱地起伏。他的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脆弱到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
他好像又瘦了些,脸上已经没什么肉了。
唐凛疲惫地闭眼。
抢救室亮起的灯仿佛还在眼前闪烁,那种即将失去最重要的东西的恐慌已经很久没体会到了。
唐凛以为自己已经遗忘。
如今他才发现,自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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