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在卞景和手里能把人逼疯的蕾丝绑带,换到了宗柏手里,便听话顺从得不可思议,一点一点从一团乱麻被理顺。宗柏有力的、青筋分明的大手灵巧得不可思议,轻拢慢捻,耐心地把每一条绑带都归到它们该在的位置。很快,绑带被拆了个干干净净。“呼。”卞景和跟只终于把纠结成一团乱麻的毛线团子理开的猫咪似的,瞬间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他转过身,打算请宗柏离开,再找点正常的衣服换上。宗柏在卞景和转身的一瞬间微微偏头,挡住了眸中某种特殊的、令人难以捉摸的意味。很快收敛起所有情绪,他才转头看向卞景和:“先别急着赶我走,我有点想推翻自己的结论。”卞景和立刻皱眉,站直了身子,专注地看向宗柏。宗柏拉过他的手:“跟我来。”不论如何,卞景和还是相当相信宗柏对于推理的直觉和判断准确性的,既然他说凶手还有问题,恐怕是真的有漏洞,此时便没有抵抗对方的手,任人拉着自己出了房间,一路走到案发地点,也就是【新郎和新娘的房间】。房间里仍然和他们刚刚发现时一样,血迹也没有怎么凝固,似乎时间被暂停了似的。几个警服怪物也仍旧围在尸体旁边,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看起来简直像是真正的警察在调查案发现场。宗柏拉着卞景和在门口站住,似乎是怕他接受不了,没有带着他进去,而是找了个角度示意他仔细观察甄新娘的尸体。卞景和强忍着不适,凝神看去。甄新娘的尸体呈仰卧位,一手捂住自己的喉咙,但能看出喉咙上有一个狰狞的大洞,几乎把整个纤瘦的脖子砍断。另一只手无力垂在身体一边。双腿在长长的婚纱掩盖下看不大清楚,不过婚纱上有不少破洞,腰间一个格外大,破损的衣物中露出被狠狠划烂的皮肉。卞景和看向宗柏。宗柏伸出手指,隔空虚虚点了点卞景和的左腰侧:“你自己都没注意吧,你的左腰侧被系统加上了一个很小的红痣。我的本里说,当初我就是通过这个红痣判定你才是真正的甄新娘的。”卞景和下意识撩起束腰,果然在腰间看到了一颗血一般鲜红的痣。看着雪白皮肉上那一点触目惊心的痣,如同茫茫雪地里一点艳丽红梅,色彩对比强烈到让人惊心动魄的地步,宗柏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猛地偏头不去看。卞景和放下腰间布料,奇怪地看了宗柏一眼,也不去管他,便仔细对照了下尸体,果然发现那个破损最大的布料处对应的是自己痣的位置。卞景和沉吟:“也就是说,凶手很可能是知道我的痣,也知道甄新娘不是真新娘,而是贾闺蜜,所以才为了泄愤划花了死者的腰间皮肤?”
宗柏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点点头,补充道:“还有,你看致命伤是死者脖子上的那一刀,刀口是平对着插入的,以甄新娘的身高,能以这个角度插入这么狠的一刀,估计应该是她已经倒地之后且无法反抗之后下手的,如果是当时已经神智混乱的白影帝,不大可能在对方倒地后准确地补那么一刀。”宗柏一边说,一边给卞景和指甄新娘身上其他显眼的伤口。确实如此,甄新娘身上伤痕虽然多,但是却很散乱,大部分还是在大腿手臂这种不致命但目标大的地方,这一类伤口更像是神智混乱的白影帝制造出来的。如果这样的话……两人相视,恐怕便是仅剩的那一个人了。他俩去了木演员和白影帝的房间。他们没锁门,但毕竟里面有唯一的女孩子,两人还是敲了敲门。来开门的是白影帝。他清秀的脸上显现出了点惊讶,随即开门迎了两人进去。房间里,木演员原本正毫无形象地倚靠在榻榻米上,翘着二郎腿,无所事事地剔着自己的红色指甲。此时见两人一起进来,她饶有兴致地坐起身。卞景和落后一步,把门给锁好。宗柏开门见山:“我们怀疑真凶是丁歌手。”木演员坐直了,目光严肃起来,盯着宗柏:“怎么说?”宗柏便告诉了她尸体致命伤。不知为什么,他并没有把有关腰间红痣的信息说出来。木演员摸了摸形状优美的下巴:“你说的不一定,没法定死丁歌手。我们选错了还有机会,你家小女仆被关了两次小黑屋,可是已经0分了,再错就完蛋了。”卞景和看了看一边的白影帝,知道恐怕是甄新娘在与他走偷情剧情线时把游戏规则也告诉了他,而他回来就分享给了木演员。自己也是在第二次惩罚后与宗柏相处时告诉了他游戏规则。看来这游戏的规则是靠玩家口口相传的?回过神,卞景和接过话头:“还有两点。一,丁歌手声称自己听到了隔壁房间传来的打斗声,因为自己也想杀了甄新娘所以没有动手,所以在17:52一切停止时出门,发现了甄新娘的尸体。但据我观察,这里的房间隔音相当不错,不存在听到隔壁房间声音的情况。”木演员质疑:“或许就是他听力比较好呢?”卞景和:“好,那么第二点,他的白手套。在我和宗柏17:52刚见到他的时候,他的白手套上有血迹,已知动完手的白影帝没有关门,因为门把手上没有血迹,那么他的手套上的血又是从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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